路辭生氣:“那算了,要不給你留個別的遮雨的。”
季時風雙手插兜:“什麼?”
路辭從衣領上解開海綿寶寶發卡,遞給季時風:“別在頭上,多少能遮點兒。”
他趁季時風不注意,一踮腳一抬手,迅速把發卡夾在了季時風劉海上。
路辭夾完了又犯慫,邊哈哈大笑,邊撐著傘跑遠了。
藍色帆布鞋踩起水花,嘩啦啦的。
季時風黑著臉,摘下頭發上的海綿寶寶,再看看路辭跑遠的背影,沒忍住勾唇笑了笑。
發卡和主人一樣,怪傻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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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大富,有錢,什麼都不缺,就缺海星和評論(嘶吼)
第4章 歡迎加入我的球隊
雨又下了半個多小時,總算小了點兒。
季時風掃了共享單車回去,把車停在胡同口。
王姨出來倒垃圾,見了他操心道:“小風,怎麼渾身都濕了,沒帶傘啊?我家熬了梨湯,去喝一碗暖和暖和。”
“沒事兒,”季時風甩了甩濕漉漉的腦袋,“一會兒就干了,就不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,瞎客氣,跟姨上家去喝一碗,再端一碗帶回去給你爺,”王姨拽著季時風的胳膊不讓走,“梨子熬得爛爛的,你爺吃得動。”
胡同街坊里就屬王姨最熱心,季時風也沒再拒絕:“行,謝謝姨。”
·
王姨家的女兒方萍萍正在飯桌里寫作業,見了季時風乖乖問好:“時風哥。”
“有不會寫的題趕緊問你時風哥,”王姨在廚房邊盛湯邊嚷嚷,“明年就中考了,你這成績怎麼考一中!你要是像你時風哥那樣,我可省不少心,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心思在哪兒……”
方萍萍撅著嘴咕噥:“天天就知道嘮叨我。
”
季時風抽了張餐巾紙擦臉,邊擦邊說:“我爺還成天說萍萍好呢,家里有個姑娘多好,貼心小棉襖。不像我,就是一破麻袋兜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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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姨就稀罕季時風這樣的,長得高高帥帥,學習好,又知道顧家,成天就想著把季時風和方萍萍撮合成一對。
她盛了碗梨湯遞給季時風,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:“萍萍一出生,我就說要和你家定個娃娃親,這貼心小棉襖也是你們家的。”
方萍萍臊得臉蛋通紅:“媽!”
季時風一口氣喝完梨湯,哭笑不得:“王姨,有你這樣的嗎,成天盼著自己閨女早戀。”
“早戀怎麼了,”王姨還挺豁達,“要是倆人天生一對,管他早不早!”
方萍萍跺腳:“媽你往后別胡說了,時風哥有對象了。”
“對象?”王姨問,“小風,你談女朋友啦?”
季時風說:“我也不知道這情況啊。”
“喏,”方萍萍努努嘴,“那你兜里塞個發卡。”
季時風一摸褲兜,摸出來個海綿寶寶發夾,傻不愣登的。
“還真不是女朋友,”季時風把海綿寶寶放在掌心拋了拋,“一個……倒霉蛋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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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著碗梨湯回了家,季時風才發現,這一天的倒霉還沒到頭。
他的被子還掛在院兒里,濕透了,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水,把晾衣繩都給壓彎了。
出門前還特意囑咐這小老頭收被子,得,白囑咐了。
他把梨湯端進屋給季博文喝了,接著收了被子塞進洗衣機。
“下雨了?什麼時候下的?”季博文問,“我沒聽見響啊。”
季時風關了他那咿咿呀呀唱戲的收音機:“你放著這玩意兒,能聽見才怪了。”
吃完晚飯洗了碗,洗衣服的時候褲兜里滾出來那枚海綿寶寶,瞪著一雙眼睛,傻逼似的。
季時風往海綿寶寶鼻尖點上肥皂泡:“路、大、富,誰念你原名誰倒霉是吧?”
上課遲到、下雨忘帶傘、棉被淋了雨。
這一天還真他媽夠倒霉的,扎小辮的前桌活脫脫就是一倒霉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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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倒霉蛋正在家里發瘋。
路辭回了家就和一陣龍卷風似的,從一樓跑到三樓,又從三樓跑到一樓,把大理石地面踩得噔噔響。
他爹媽和他哥正在飯桌上吃飯,他爸路祖康被吵得心煩,“啪”地摔了筷子:“又發什麼癲!”
他媽林詠梅也皺眉:“你弟干嘛呢?早上出門還好好的。”
路易正在啃雞腿,頭也不抬:“誰知道,他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”
路辭總算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,站在旋轉樓梯上,雙手叉腰,擲地有聲地說:“我要改名!”
林詠梅問他:“好端端改什麼名兒?”
路辭頭上的小辮兒直晃:“有個傻逼在班里喊我原名,兩遍!”
路祖康簡直要煩死了:“不是給你改了嗎,你這名兒多洋氣,還想怎麼改?滾下來,吃飯!”
“我要改身份證上的名兒!”路辭說,“現在改的這個名兒不受法律保護。”
林詠梅翻白眼:“有什麼區別。”
路辭嚷嚷:“區別大了,以后我結婚了,結婚證上寫的是路大富吧?以后我買房了,房本上寫的是路大富吧?以后我生孩子了,孩子出生證明上父親那欄寫的是路大富吧?以后我嗝屁了,墳頭上刻的是路大富吧?我感覺我這人生都不是我的了,是路大富的!”
短短一段話,用了四個排比,還上升到了人生的高度。
路辭覺得這段發言簡直完美,甚至值得寫進他們老路家族譜。
路易吐出雞骨頭:“腦殘。”
“你別囂張,”路辭指著他哥,哼哼道,“以后你結婚證、房本、孩子出生證明、墳頭上寫著的是路小富,以后你孩子要是問我,叔叔叔叔,路易和路小富哪個是我爹啊,我可不幫你澄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