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景音中,嘈雜的轟炸聲與叫喊聲與櫻水榭眾人的安然自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他們……這是在干什麼?看著前線的人送死嗎?”
大廳中的一眾人越看心越冷。
中央工會的工作人員都是由各大團隊抽調來的。此時,大廳中眾人紛紛拿起光卡,立刻聯絡了自己的團隊。
不一會兒,各大團隊的團長都向符卿發來了請求,希望能將大屏幕的畫面同步到各大團隊內部。
符卿早有準備,不一會兒,這場靜悄悄的直播就出現在整個安全區所有聲名顯赫的高手的面前。
還沒等眾人逐漸燃起對“隔岸觀火”的憤怒,畫面上的櫻水榭眾人動了。
“前線剛打完一波,現在停了下來,他們這個時候過去要干什麼?”
“溫鶴被控制住了,方團長也被元老會叫去了。沒人會給櫻水榭下指令,但他們依然這麼做了,難道說這在櫻水榭已經是習慣的常態了嗎?”
然而,畫面上的櫻水榭眾人干出了令人更加憤怒的舉動:
趁著守城人精疲力盡,要求換崗,被拒絕后他們甚至沒等守城部隊反應過來,直接動手將負傷的戰士給狠狠跪壓在地上!
櫻水榭眾人傲慢的語調通過直播音箱在大廳中回蕩:“我們是中央工會的核心成員,你們反抗指令,應受我們懲罰。”
轟的一聲!
大廳一片嘩然;不僅如此,與此同時在觀看直播的所有團長全都憤怒地給符卿發送了信息,要求嚴懲櫻水榭。
與此同時,走廊盡頭的狹小談話間內,一眾元老圍著久坐不安的方祁溫,將一個光卡放到了他面前。
屏幕上,正好是櫻水榭成員跪壓負傷戰士的一幕。
方祁溫耳旁嗡的一聲,眼前發白,最后的面具驟然破裂。
安老坐在他面前,舉著光卡,如鷹一樣的眼神釘在他臉上:“方團長,你不用做任何解釋。”
“不,不是這樣的。”方祁溫狼狽抬頭,倉皇地向身旁的元老們解釋,“沒有我的指揮,前線收到的命令可能出錯了。我的隊員們肯定有信息差!”
“是嗎?”
方祁溫抬頭,露出懇切的眼神:“是的,請讓我出去,我們當面……”
“根據《新人類公約》第9條,一旦進入戰時狀態,當秩序值高于40且擁有行動能力時都有援助同類的義務。故意逃避義務、隔岸觀火,以背叛罪論。”
方祁溫的表情凝固在臉上。
安老盯著他:“《新人類公約》面前,沒有借口與例外。”
“不,不是的……”
談話室的門砰的一聲敞開,門外,各大團隊組成的衛隊氣勢洶洶,目光鎖定在方祁溫一人身上。
安老的聲音像是最后的審判。
“符院長安排在周圍的支援部隊會過去阻止櫻水榭,并協助前線隊伍重新建立防線。”
“那些被阻止的櫻水榭成員,很快就會被押送回來。”
“到時候,你們的確可以當面對質了。”
-
第四要塞旁的獨棟休息所內,一只碎瓷杯子落在地上,化成一堆碎片。
“二少爺,櫻水榭出大事了!你快走,別讓符卿的人抓到,不然我們方家真的沒人了!”
方詩溫猛地起身,咬牙切齒:“符卿……又是符卿……他是要逼死我們櫻水榭嗎?”
前來報信的家臣嘆了口氣:“圣瓊閣下全然放權。只要把我們櫻水榭趕盡殺絕,整個中央工會就都落入符卿的手中。
”
“整個中央工會……”方詩溫握緊拳頭。
他第一次見到符卿是在公主樂園的大型任務中,那個時候符卿還是個名不見經傳、偏僻小團體的光桿領袖,可只過了這麼一年,一切都變了。
他們櫻水榭不滿足于科技部,想要上位,籌謀了這麼多年卻最后便宜了這麼個天降的,甚至還因此付出了整個團體多年根基的代價。
他怎麼能咽下這口氣!
“二少爺,你快走吧。等下符卿的人就要來了……”
“王叔,我會走的,你放心。”方詩溫臉色陰沉,“但在走之前,我還有一件事要做。”
王叔一愣。
他從二少爺臉上看出了某些即將噴發出來的惡意。
“二少爺……你別沖動,我們還是要……”
“王叔,我都懂的。你放心。”方詩溫哼了聲,然后轉身拿起桌上的一個光屏,“我這個二少爺不是白當的。我哥在第一要塞被控制著動不了,我應該承擔責任,得做些什麼了。”
王叔微怔,目光慢慢轉移到方詩溫手上拿著的設備上,從光屏上看到了幾個移動的點。
“二少爺,這是什麼?”
“符卿,他的瘋人院沒有遷到第一城去,因此在戰時沒有被劃分到第一要塞的范圍內,而是留在了第四要塞。我之前找人去看過,沒受傷的惡種出去戰斗了,但是傷病的惡種都回來,住在這瘋人院里。”
他的聲音很慢,似乎一邊在說,一邊也越發說服了自己。
“這些惡種說是傷病員,但大多都有行動能力。”
王叔納悶:“這又如何?”
“惡種是原罪。你不記得,瘋人院最開始傳出收容惡種的消息時,那些上了年紀的是如何反對、警惕的嗎?就算現在他們接受了瘋人院,但惡種就是惡種,只要出了一次意外,就能將這百年來根植在人類心中的憎恨與血仇調動起來……”方詩溫說著說著就笑了,“然后,將他狠狠吞沒,反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