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惡種都要奔向廢棄區。那個時候小姜也一定會出來。”
張培安下心,點頭:“你說的有道理。我們目前只要專心于主任務,等待惡種集體涌出的那一刻, 幫助那位夫人一起找小姜即可。”
麥爾肯板著臉:“但這意味著我們必須在這里堅守到凌晨六點。原本我們還能出于安全考慮中途退出,這樣一來就毫無退路了。”
張培嚴肅地呵斥道:“我們本就需要堅守勝利, 不可能后退。要是都認為自己還有退路,人類還有什麼沖勁!”
說完,他拍住符卿的肩膀, 轉頭看向他, 十分欣賞地說:“繼續前進吧。”
麥爾肯露出了愧疚的破碎神色。
他們順著樓梯,很快就到了十三樓。
耳麥中傳來狙擊手的提醒:“我在C棟的房間里。惡種狙擊手可能在A或者E棟, 你們注意警戒。”
忽然,一陣刺眼的光亮迎面而來!
“臥倒!”
景觀燈的光束和惡種狙擊手的子彈幾乎同時到來!
“所有人分散!躲到旁邊的房間里!”
他們倆倆翻滾。兩只小惡種被子彈嚇得躲進了樓梯后的黑暗里,沒有跟上去。
這個樓梯是A、B棟共用的。麥爾肯護住張培,往A棟跑;陸啟和符卿則去B棟。
符卿和陸啟跑進房間,關上門。
一抬頭,這才看見自己選擇的房間里究竟是怎樣的模樣:
古樸老式的裝修被灰塵和蜘蛛網所包裹。房間中央放著一張供臺,上面擺著一張幾乎已經完全褪色的黑白照片,面前放著香爐。
當年因為撤離得很急,桌子上還放著碗盞和筷子。
符卿打開手電筒,抬起手電筒的光,一照,光正好打在黑白照片上。
幾乎褪色的老照片,只剩下一對黑黢黢的眼睛比較完整,在泛白的底片上看上去無比駭人。
耳麥中傳來狙擊手的聲音:“十三層有很多惡種在游蕩。盡量不要停留在原地。”
這個屋子本就讓人感到陰惻惻的。那張黑白照片已經褪色了,看不出容貌,就連眼神都模糊不清,在昏暗之中,好像一直在盯著他們。
兩人也不打算多待,立刻想要出門。
為了防止被惡種狙擊手開門殺,符卿小心地用白藤伸出窗戶試探。
白藤剛剛露出窗口一點,忽然,一聲刺耳的槍響,直接貫穿了藤蔓!
幸好符卿有探查,若直接出去,恐怕會直接中彈。
“被盯上了,再等一等。”
他們不能出門,必須在這個陰森的房間里繼續等待景觀燈移走,或是狙擊手轉移目標。
時間的流逝格外漫長。
窗戶蓋著厚厚的窗簾。景觀燈直射的時候,燈光奮力穿過窗簾的厚布,令人緊張地提起心跳,似乎只要在窗簾上投下一個影子,就會遭受子彈的洗禮。
那張照片似乎還在盯著他們。
陸啟小心地靠近符卿:“付先生,這里陰沉沉的。”
“嗯。所以呢?”
陸啟:“……”
他的視線黏在符卿轉向另一邊時露出的耳背,那兒容易忽略,皮膚似乎都要比臉上白一點,就像是忘記抹粉而露出真實的皮膚似的。
心臟忽然錯了一拍。
“你不用害怕,我陪著你。”
忽然,符卿冷笑了下。
一只冰涼的手掐住陸啟的下顎。
陸啟瞳孔微縮。
指腹在他利落鋒利的下顎線上摩擦,指腹的體溫伴隨著摩擦,讓他像是被點燃。
“你是害怕了,還是在撒嬌?”
陸啟說不出話。
符卿瞇起眼睛,自問自答:“看上去是在撒嬌。”
陸啟哼了聲,像是默認了。他仿佛一個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卻青澀笨拙的小學弟:“我們一起過了這麼多危險,還一起在這種可怕的地方度過難關。您是不是能更加坦誠一點了?”
狗狗似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。
陸啟聽到極為微弱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吹氣。
“看你表現。”
陸啟有點不服氣。自己都已經這麼乖巧了,怎麼還得繼續審查。
忽然,掐住他下巴的手輕而緩地下移,順著脖頸薄而均勻的肌肉,慢慢撫摸他最脆弱的喉結。
符卿在感受陸啟每一次呼吸和脈搏跳動的變化,手慢慢附著到脖頸上,享受在這種危險之下掌控對方本能的感覺。
人在自己的弱點被掌握的時候,都會不自覺地啟動防衛模式。
符卿似乎就在等著陸啟掙脫自己。
脖頸在顫動。
但是陸啟在竭力控制自己。他握緊拳頭,保持鎮定,向符卿展示自己的乖巧。
陸啟的瞳孔隨著符卿接下來的每一個字縮小。
“再加點油,或許真的能引起我的興趣也不一定。”
熱血砰地一下涌上頭腦。
陸啟聽到自己的心跳綁架耳膜的聲音。
“我,我……一定!”
就在這時,景觀燈移開。
符卿收回手,聚集注意力,轉身就走:“跟上。”
陸啟連忙回過神,下意識跟在符卿背后。
他們慢慢靠近門,忽然,門把手輕微轉動。
外面有東西!
這間屋子的詭異氛圍讓人很難不推測:屋外的不是人!
陸啟一把將符卿拉到自己身后。
然而,符卿卻對他搖搖頭。
訓導帶來的心意相連。他能給那兩只小惡種傳遞消息。
咚咚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