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奪麟的心跳得老快,快得幾乎要將他的耳膜震破。
符卿瞥過他傻愣愣的表情,將白大褂揉成一團扔到角落:“你剛才為什麼不逃?若不是為了救你,我不會出此下策。”
陸啟嘴唇抿成一條緊緊的線,眼神仿佛要戳透他,反問:“你為何選擇這種方法救人?”
符卿反應很平常:“我進了它的辦公室,在里面看到它對瘋人院院長的病態尊敬,于是就隨手拎了件白大褂。怎麼了?”
邏輯自洽。
他仿佛的確不是院長,只是靈機一動而已。
然而,陸啟嘴角眉梢的笑意并沒有減少。忽然,他哎呦地叫了聲。還沒等符卿反應過來,他拉著符卿的手,可憐柔弱地蹲了下來:“付先生,幫幫我好嗎?”
符卿皺緊眉頭,低頭看向他。
陸啟仰著頭,健碩、肌肉分明的身軀縮成符卿腳邊,仰頭望著他:“我的小腿被鐵片劃傷了,隨身包里忘放破傷風針了。請問還有嗎?”
符卿就這樣盯著這個忽然不正常的男人,冷哼了聲。
陸啟撇了下嘴:“我買。”
“可以。”這下符卿很爽快了。
“不過我沒現金,”陸啟裝模作樣地上下摩挲了一番,掏出一塊奇怪的石頭,“這個抵給你好嗎?”
人工智能礙于有人在場,不好出聲,在符卿的口袋里瘋狂震動,暗示他這是個好東西。符卿心領神會,收下了這塊石頭,然后將破傷風交給他。
但陸啟沒有接過針管,無辜道:“付先生,我有點暈針,你能幫我打嗎?”
符卿眼角微挑。他若看不出來陸啟是故意的,那就算白活了。
陸啟看著他的表情,高興地擼起自己的袖子,將上臂面向他。
針被拔了出來。冰冷的針頭戳入溫熱皮膚的瞬間,陸啟不自覺地顫抖了下。
他別過頭,控制自己壓抑不住的激動顫抖,探問:“你給人打針,是速戰速決,利落的那種類型嗎?”
符卿的打針技巧在瘋人院以利落聞名,有時還沒反應過來,藥水就推完了。然而,忽然被問到這種事情,符卿只是抬眼:“沒考慮那麼多。能打好針就行。”
陸啟嘖了聲,忽地手臂一陣劇痛。一轉頭,他就看到那針頭粗魯地一頓、一斜,非但沒有“速戰速決”,反而顯得粗鈍和笨拙。劇烈的疼痛像一種攝魂奪魄的毒藥躥上他的后腦勺,讓他爽得一震。
故意沒耐心、粗暴注射的符卿將針管一拔,淡淡:“好了。”
余光落到那英俊高大男子的臉上,將他臉上的興奮、渴求與痛苦看得一清二楚。符卿饒有趣味地勾了下唇角。
“哦……好了。”陸啟回神,尾音意猶未盡,“謝謝。付先生,我還有個不情之請,我們可以交換號碼嗎?”
符卿顯然因為他的黏糊有些不耐煩,敷衍似的哼了聲。
陸啟立刻高興地掏出腕表,和符卿交換了號碼。他的眼睛含著水,看著符卿在自己的號碼后面備注了名字,這才收回眼神。
忽然,旁邊的廢墟傳來翻動的聲音,兩人回頭,看到幾只搖搖晃晃的惡種從廢棄的儀器間鉆出,朝他們而來。
陸啟立刻起身,表情冷峻做好戰斗準備。
符卿一把拉住他:“它們是來求助的。”
陸啟不解地看向這幾只走路都顫顫巍巍的惡種。果然,它們沒有表現出半點威脅,可憐巴巴地湊到符卿面前,帶頭的那只嘴里還叼著針線。
符卿將手放到它嘴下。為首那只將嘴一張,針線都落到了掌心。
剛才幫助一只惡種縫合了傷口,它將同伴都帶過來,請求符卿幫助。
針線翻飛,修長的手指無比靈動。
陸啟站在一邊,詫異地看著符卿和這幾只惡種,視線最后落到了那雙手和傷口上。
針線被那只好看的手輕輕捏著,尖端刺破皮肉的外層,再從里層出來,痛感逐漸堆疊,逐漸升華,最后化作極致的舒爽……
“你過來搭把手。”
陸啟回神,壓下喉結:“嗯。”
他的心跳,還在因為欲求不滿的幻想跳動。
很快,這些惡種都被縫好了肚皮。它們無比感激,俯下頭,蹭著符卿的褲腿。陸啟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,有意無意地隔開這些惡種和符卿,
這些惡種匍匐下來,眼淚汪汪,嗚嗚地看著符卿。忽地,為首的那只開始咬自己的爪子,其他惡種學它,將自己的爪子都咬了下來。
“你們在做什麼?”
“我們的爪子可以不斷長出來。它是特殊的金屬,這是我們的異能。”
手機在符卿褲袋里激動地顫動,看樣子又是個不錯的好東西。符卿收下了它們的謝禮,摸摸它們的頭頂:“你們快到樓下躲起來吧。這里危險。”
惡種不舍地繞著他轉了幾圈,最后下樓了。
陸啟站在他身旁,儼然將他當做主心骨:“天臺在另一邊,玩偶醫生一直蹲守在那附近,我們需要抓緊時間。”
如今的第三層已經一片狼藉。一半的磨砂房間都被攪成了廢墟,而天臺攀爬梯旁邊的一片房間還很完好。玩偶醫生似乎察覺到他們的目的,一直蹲守在攀爬梯旁邊。
因為磨砂玻璃的阻隔,看不清具體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