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沈忱意耳后根發熱,縮了縮脖子,含糊不清道:“我又沒說喜歡你。”
“難道忱哥不喜歡我嗎?”程聿懷故意問。
沈忱意氣急,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,瞪圓了眼睛看著程聿懷,咬牙切齒道:“你又沒說喜歡,我才不會先說!”
“那我先說,我喜歡忱哥,這輩子只喜歡忱哥一個。”程聿懷眼眸含笑道,“夠不夠?不夠我繼續。”
沈忱意的臉紅的能冒煙,羞恥道:“夠了夠了!別說了,害不害臊啊?”
“不害臊,”程聿懷說著把沈忱意的手放在唇下吻了吻,“到忱哥了,我說那麼多次,忱哥也要說一次。”
沈忱意一把抽回自己的手,惡狠狠說了一句:“老子喜歡你……大爺!”
說完掀背過身躺回去,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個圓球,任由程聿懷怎麼挑逗都不理一下。
第二天,沈忱意收拾好東西,轉過身就看見程聿懷靠在枕頭上安靜地看著自己,他頓了一下,說:“你一個人可以嗎?我晚上就能回來了。”
“沒事,早上醫生都說我的情況好多了忱哥不是聽見了嗎?”程聿懷彎唇笑,“不過,我還是想早點看到忱哥的,最好把暖暖也帶過來,讓我好好抱一下。”
“那家長會結束了,我就帶她過來。”沈忱意連忙說。
“好,不急。”程聿懷說。
沈忱意又磨蹭了一會兒,直到文瀾打電話催,他才念念不舍地離開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,只是離開一會兒,他的心里都覺得不安,這兩天程聿懷太好了,一切好像是一場夢,他害怕自己回去后,這場夢就醒了。
到醫院門口,正好碰到過來探望的巫憲,兩人打了聲招呼,沈忱意就坐上出租車離開了。
臨走時他透過玻璃窗朝醫院門口看了一眼,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像是一只張開嘴巴的巨獸,等待著吞噬掉什麼。
巫憲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痛苦的嘔吐聲,他心下一驚,立刻拉開門,眼前的場景讓他瞳孔微微放大,愣在原地。
程聿懷坐在潔白的床單中間,捂住嘴巴,鮮紅刺眼的血液從指縫流下來,把他的衣服和床單染得斑駁,像是綻放在雪地里的臘梅。
“程聿懷!”巫憲回過神,從喉嚨里喊出聲音,“醫生!醫生!快來人!”
護士醫生涌了進來,病房里一片喧鬧,程聿懷半闔著眼眸,看向門口,模糊一片視線里,人影綽綽,在這一片模糊中他看見了原本應該離開的沈忱意。
男人愣愣地站在那里,茫然而無措地看著這邊,他想說話,讓忱哥不要擔心,但是剛開口,溫熱的血液便從口中涌出來,越來越多,沉沉的黑暗將他拉入進去。
程聿懷被送進急救室,巫憲回過頭,看見站在一旁的沈忱意頓了一下,開口道:“沈先生別擔心,程聿懷不會有事的。”
說出來的聲音顫地不行,巫憲這才發現自己衣服上染的都是程聿懷的血,一時紅了眼眶。
沈忱意在出租車開到拐角處,忽然心里的不安升到最大,顧不得太多,直接讓司機開回去。
剛到走廊,沈忱意就看見程聿懷的病房門口一片嘈雜,很多護士進進出出,他一步一步走到門口,被眾人簇擁著的程聿懷映入眼簾。
明明走得時候還含笑的眸子此時卻一片黯然,俊美的臉上沾染著鮮紅的血液,讓人心悸。
“醫生早上不是說他好多了嗎?”沈忱意輕聲說出這句話,除了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。
昨天晚上,他們還拉著手入眠,程聿懷故意惹他生氣,發出低低的笑聲,他們還約定好了去放煙花,今天晚上他還要自己把暖暖帶過來給他看看。
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是不是哪里出錯了?還是說眼前這一切只是一場夢?
過了不知道多久,手術結束,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,巫憲立刻迎上去,問:“醫生手術怎麼樣?”
“這個階段算穩定下來了,但后面還有幾場硬仗要打,”醫生嘆了口氣,“病人長時間郁結于心,對心臟和腦血管造成了很大的負擔,現在他的身體各個器官機能都很差,不能受半點刺激。”
醫生說完又問:“病人的家屬在嗎?接下來的治療方案需要家屬確定了才能繼續。”
“在,”沈忱意走上前,頓了一下說,“我是他哥哥。”
醫生的視線在沈忱意的臉上掃過,露出了然的眼神,說:“好,那你跟我過來。”
沈忱意在文件上簽下字后,準備離開,醫生忽然說:“你們是愛人關系吧?”
他頓了一下,眼眶發熱,低低嗯了一聲。
醫生笑:“看得出來,我們當醫生這麼多年了,像你們這樣的挺多的,上次還是兩個小姑娘,不過性別沒什麼,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是真心過日子的就是好的。”
沈忱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露出了笑容,說:“謝謝。”
從醫生的辦公室里出來,文瀾抱著暖暖在病房外等著,看見沈忱意,暖暖立刻掙開文瀾,跌跌撞撞跑過來,沈忱意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。
“程少情況怎麼樣了?”文瀾問。
沈忱意眼里閃過一絲苦澀,說:“不太好,后面還要做一次心臟的手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