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眼的字眼比水桶里的冰水更讓人難以忍受,沈忱意忽然很想程聿懷,只是聽一下他的聲音也好。
凍紅的手腫起,拿手機都有點艱難,猶豫好久撥了過去,如果沒有接通就算了,沈忱意這樣對自己說。
但那頭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,好像是程聿懷一直守在手機那頭一樣。
“忱哥還沒有睡嗎?”程聿懷的語氣是無法掩藏的疲憊,看樣子很累。
沈忱意先是搖了搖頭,然后想起程聿懷看不見,開口道:“已經睡了,想問你忙完沒。”
“剛忙完一陣,還要繼續,忱哥先睡吧,不用等我。”程聿懷說。
沈忱意嗯了一聲就沒說話了,也沒有掛斷電話,他坐在玻璃門底下,凍紅的手背上還殘留著程聿懷晚上替他擦的紫藥水。
程聿懷輕笑的聲音低低響起:“難道忱哥想我想的睡不著”
“嗯。”沈忱意低垂著腦袋,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音,視線里一片模糊。
他真的很想程聿懷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程聿懷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:“那忱哥這幾天乖乖的,我忙完就立刻回去找你。”
第39章 你這麼為程聿懷,他卻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
“開玩笑啦,都是男人,說什麼想啊的,多別扭!”沈忱意像是憋不住了笑出聲,隨后打了個哈欠,“好了,我馬上睡覺了,困死了。”
“好,晚安。”程聿懷說完還是沒有掛斷,沈忱意深吸一口氣,快速按下紅色按鍵。
電話黑屏,屬于程聿懷的氣息消散,蟄伏在黑暗中如暗潮般的情緒從四面八方涌過來,快要將他吞噬掉。
沈忱意用袖子狠狠擦了下眼睛,站起身,拿起抹布繼續擦玻璃。
玻璃從半夜一直擦到早上六點鐘才擦干凈,沈忱意坐在店門口,點了根煙抽起來。
“還有多久上課啊?”
“半個小時呢,夠買早飯。”
兩個女生手挽手路過,沈忱意聽見一聲很小的清脆聲,低頭一看,是一個玩偶兔子掛件。
他沒想太多,撿起來喊了那兩個女孩。
“哎,你們東西掉了!”
兩個女孩轉身,其中一個看見小兔子立刻走過來,感激道:“謝謝啊,是我的兔子。”
她剛要接過,就被旁邊的女孩拉開,那個女孩瞥了一眼壓著聲音說:“你不知道他是誰嗎?他就是那個勾引別人老公的同性戀,誰知道他想干什麼,不就一個掛件,我們快走!”
沈忱意僵住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,唇瓣發白。
兩個女孩的眼神像是看見一個怪物,倉皇地跑走了。
看著兩個女孩離去的背影,沈忱意感到渾身發冷,轉過身,拎著水桶跌跌撞撞走進奶茶店里,關門時看見手中的玩偶兔子,潔白的毛發被他的手染得臟兮兮的,他身子一顫,立刻把兔子扔掉。
文瀾下午忙完立刻給沈忱意打了通電話,一直沒有人接,他有些擔心,第一個先想到的地方是奶茶店。
趕過去的時候,發現奶茶店沒有開門,但是門沒有鎖,地上還殘留著未干的水漬。
文瀾拉開門走進奶茶店,明明是下午生意最熱鬧的時候,奶茶店里冷冷清清,他掀開后廚的簾子,沈忱意果然躺在沙發那。
“這都沒什麼人,你非要過來干嘛?躲幾天風頭不行嗎?”文瀾嘆氣,走到沙發旁坐下,“要不,咱把奶茶店關了,出去玩玩再說這樣不是辦法……”
獨自說了一大堆,沈忱意都沒有回應,文瀾感到不對勁,抓住沈忱意的胳膊,把人翻了過來。
沈忱意額頭上全是汗,臉頰通紅,眼睛緊閉,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。
靠!文瀾立刻背著沈忱意出去,招了輛車子,直接趕去醫院。
醫生說沈忱意是受了凍引起的感冒發燒,已經高達四十度左右,幸好送得及時,不然腦子都可能被燒壞。
因為沈忱意一直沒醒,文瀾辦了住院,忙前忙后處理完一切,他坐在病床邊,看著還在昏迷中吊水的沈忱意,眼眶不禁發熱。
“我還沒有死呢,你哭什麼?”沈忱意緩緩睜開眼睛,臉色難看的很。
文瀾顧不得斗嘴,立刻站起身,緊張道:“怎麼樣?感覺還好嗎?要去叫醫生嗎?”
“別吵,腦袋疼,我想喝水。”沈忱意虛弱道。
文瀾二話不說,立刻兌了一杯溫水,端過來,把床鋪上半部分搖起來,再把水杯遞到沈忱意唇邊。
沈忱意一口氣喝完一杯水,臉色比一開始好看多了,他靠在床上,安靜地看向文瀾,輕聲說:“謝謝你,文瀾。”
“切,你不是天天說我,現在惡心啥?”文瀾把水杯放在桌子上,拉開椅子坐下,一臉嚴肅地看著沈忱意,說:“你老實和我說,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。”
“沒有……”
“好啊,和我都不說,讓我想想,是不是和程聿懷有關”文瀾生氣道。
沈忱意不說話,文瀾知道自己猜對了,罵罵咧咧道:“那小子在哪小爺去揍他一頓!”
“和他沒有關系。”沈忱意說,目光方向窗外伸展的枯樹枝上,“只是我喜歡他,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事。”
文瀾頓住,說:“你喜歡他什麼呢?他不是還沒說喜歡你嗎?值得你為他受這麼多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