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語氣局促又生疏,也不抬頭。
傅臨洲看著他吃完藥,然后回到江堯和徐初言身邊,江堯不解地問:“他真的不記得你了?”
“記得,記得我是他老板,但是記不得這幾個月和我的朝夕相處了。”
徐初言想了想:“是不是因為……這是他最重要的一段記憶?”
傅臨洲怔了怔。
徐初言走過去坐在蘇宥身邊,蘇宥把最后一顆藥丸放進嘴里,捧著水杯朝徐初言笑了笑,徐初言又難過又心疼。
蘇宥喝了口水,聲音輕輕的,“初言,你聲樂還要學多久啊?”
“才開始沒多久,我想系統地學一遍樂理,再學一個樂器,然后就去參加音樂比賽。”
蘇宥點頭:“好哇,到時候我一定去現場給你加油。”
江堯問傅臨洲:“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?”
“他這個狀態不會持續太久的,等他記憶和情緒都恢復了,我就讓心理醫生來家里給他做心理疏導。”
“行,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開口。”
“你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了?”傅臨洲看了一眼徐初言。
江堯撓了撓頭:“不都說了嗎,合作關系,再動心思我就是狗。”
“……”傅臨洲也不想對別人的感情指手畫腳,只說:“你也別太強調這個,正常的關心和照顧也算不上越界。”
江堯先是點頭,忽然又后知后覺:“感情的事,什麼時候變成你來指導我了?”
傅臨洲笑而不語。
徐初言和江堯離開之后,傅臨洲坐到蘇宥身邊,蘇宥立即繃直身體,兩只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。
“宥宥,我們去買只小寵物吧。”
蘇宥愣住。
“你之前不是跟我說,你想在家里養只小貓的嗎?”
“什麼時候?”
“在香港,從譚羲和家出來之后,你跟我繪聲繪色地講了你期待的小家,要養只貓,客廳不放電視,放綠植和貓爬架,”傅臨洲摸了摸蘇宥的頭發,誘哄道:“我們去買只小貓,好不好?”
蘇宥明顯心動,可是他對于傅臨洲的靠近還是有些緊張。
“走吧。”傅臨洲握住蘇宥的手。
快出門的時候,蘇宥說:“可以不買嗎?我原來住的地方,樓下有好幾只流浪貓。”
傅臨洲蹲下來幫蘇宥系好松散的鞋帶:“好啊,那我們把它們接回家。”
“可是它們不是寵物貓,不漂亮也不怎麼親人。”
“沒關系,我們自己養的,自己覺得漂亮不就好了?”
傅臨洲起身牽住蘇宥的手。
蘇宥呆呆地看著他們相握的手,突然問:“傅總,在我忘掉的那段記憶里,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嗎?”
“是啊,我們不僅在一起了,還結婚了。”
傅臨洲張口就來,蘇宥被氣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,“都說那個是我瞎畫的了。”
傅臨洲笑了笑。
他坐進車里,“我們差一點就要在一起了。”
“是我的問題嗎?”
“不是。”
蘇宥抓著安全帶,怔怔道:“我的抑郁癥會好嗎?”
“當然會。”
蘇宥點了點頭,自言自語道:“會好的,會慢慢變好的。”
半個小時之后,傅臨洲把車停在清林路的巷口,他和蘇宥一人拎一個航空箱,蘇宥帶著他繞到草坪中央,蘇宥告訴他:“是一只三花,兩只玳瑁。”
說完蘇宥嘬嘬兩聲,很快就有一聲喵喵呼應了他。
蘇宥驚喜地望向草叢深處。
小三花先跳了出來,豎著尾巴走到蘇宥腳邊,用腦袋蹭了蹭蘇宥的腿,隨后一只玳瑁花色的小貓也竄了出來。
“咦?還有一只的。”
正好旁邊有過一位老奶奶,老奶奶說:“還有一只小花貓被前面那棟樓的小姑娘帶回去養了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蘇宥蹲下來摸了摸兩只小貓。
傅臨洲說:“看起來它們倆都很喜歡宥宥。”
“可是會不會很不方便?它們自由慣了,可能會把家里搞得一團糟,您家里很多東西都很貴的。”
“那就需要宥宥在家里好好訓練它們了。”
蘇宥抿了抿唇。
傅臨洲蹲下來,熱情的小三花也跑過來用小腦袋蹭了蹭傅臨洲的腿,傅臨洲笑著說:“這只可愛,那只玳瑁像宥宥,呆呆的。”
把小貓帶去寵物醫院的路上,蘇宥摳著手,心里琢磨著:傅臨洲剛剛的意思是,我不可愛嗎?
有點不開心。
這是他從寧江三院出來之后,情緒第一次產生波瀾。
他看了一眼傅臨洲,幾秒之后又抬起頭偷瞟了一眼傅臨洲。
傅臨洲察覺到他的目光,“怎麼了?”
蘇宥搖頭,“沒有。”
正值紅燈亮起,傅臨洲伸手過來勾了勾蘇宥的手指,“告訴我。”
“您剛剛說,”蘇宥頓了頓,然后忍不住傾訴:“您剛剛說小三花可愛,小玳瑁呆呆的,小玳瑁聽了會難過的。”
傅臨洲慢半拍地反應過來,他笑著說:“是小玳瑁難過,還是宥宥難過?”
蘇宥低下頭。
傅臨洲勾著蘇宥的手指頭,捏了捏。
快到寵物醫院的時候,傅臨洲才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小小的——
“宥宥。”
傅臨洲一直忍到把車停下,剛解開安全帶,就傾身吻住蘇宥,蘇宥又被他嚇得縮在座椅和車門之間的夾縫里,仰著頭張開嘴,孤立無助地任傅臨洲欺負,舌頭不管怎麼躲都能被傅臨洲勾住,蘇宥兩只手推了推,又使不上力氣。
這次傅臨洲更過分,松開蘇宥之前還咬了一口蘇宥的臉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