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衛東沒辦法,只好聽他的,反手脫了上衣,露出他如今愈發成熟精壯的上身,方黎定睛一看,只見男人從精力的腰際到胸口,赫然紋著一條純黑蟒蛇。
漆黑的蟒蛇從秦衛東的腰側探身,蜿蜒盤踞在他的胸口,攝人危險的蛇頭吐著鮮紅的信子,淺瞇著綠色的瞳孔,最后剛好壓下蛇口,黑漆漆地俯首抬瞳,臥踞在秦衛東的喉結下方。
“你!!你..!!”
方黎驚呆了!他氣地說不出話來了!
秦衛東卻顯得很淡定,好像這是他很早就想做得事了,他也確實做了一段時間,面積這樣大的紋身,最起碼也要紋上十來天。
“現在我也有一條蛇在胸口了。”
“你他媽的有個屁..!”
方黎真的想要狠狠罵他一頓,但一聽到這句話,剩下的話就跟卡在喉嚨里似的,罵不出口了,還直往他鼻子最酸的地方頂。
“我看你是有病…”方黎罵。
他把病床上的衣服揉吧揉吧又扔給秦衛東:“趕緊穿上!一會護士姐姐進來了..!”
秦衛東在穿時,方黎又注意到,秦衛東這半個月剛紋完的蛇身的地方發些紅腫:“你最近在吃藥是因為這個?”
秦衛東對紋身的色料確實有些過敏,這段時間醫生開了些抗過敏藥給他緩解。
“有些過敏,過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秦衛東不是很在意,誰知道方黎聽了,當下惱了,狠狠打了他肩膀一下:“過敏你還去紋?!你沒聽醫生講過敏會休克?”
“沒那麼嚴重。”
“什麼沒那麼嚴重!你去紋身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?!”
“我跟你講了。”
“什麼時候?”
秦衛東說:“你睡著的時候。
”
方黎一口氣憋在心口,他實在忍不住了,他抓起輪椅旁邊掛的傘就朝秦衛東打了過去:“你是不是有毛病啊!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!這麼大一個蛇在你身上,以后工作怎麼辦?!他們肯定會覺得你是黑社繪!這好笑嗎?好笑嗎?!”
他一連打了好幾下,秦衛東是真的疼,這傘是葉云珊拿給他們的,傘骨結實得很,撐開為兩個成年人擋雨都沒問題,秦衛東怕他牽扯傷口,忍著,硬生生地挨了兩下。
“我的疤是沒辦法,你的純屬就是自找的!”
秦衛東骨子里到底有些礦上男人的大男人主義,方黎要打幾下可以。
但他不是能被方黎劈頭蓋臉打得沒完的性格,他抓住了方黎楠'楓的傘,警告地說:“方黎..”
方黎當然聽得出,他也累了,扔了傘喘了兩口氣:“以后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?”
秦衛東見他停手了,也就松開了手,他系上了領口的最后一顆扣子,把探身欲出的兇惡蛇頭遮掩。
“遮著,別人看不到。”
方黎又問:“那夏天怎麼辦?”
秦衛東問:“他們看到又怎麼了?”
“你還說..!”
方黎想要發火,一看秦衛東,好像真的生氣了,他不得已停了停,問:“你生氣了?”
秦衛東不搭理他。
方黎“..”了一會,這件事到底是誰辦錯?是誰一聲招呼的不打就去紋身的?還紋得這麼大,這麼兇,但一想到秦衛東肯定是為了陪他,不肯讓他一個人難受,紋得身上都過敏了,方黎就狠不下心了。
“這件事到底是誰辦錯?”
“我。”方黎沒想到秦衛東會這麼說。
“咳..那你辦錯在哪兒?”
秦衛東看了他一眼:“錯在忘了你的良心讓狗吃了。”
方黎聽了就忍不住笑了,他笑得胸膛直顫,顫了刀口到胸骨又痛,還咳嗽,咳嗽了更痛,秦衛東只好趕緊過來,撫著他的后背,讓他不要笑、不要笑了。
方黎終于忍住了,他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:“你怎麼跟小時候一樣?”
秦衛東不想理他,起身去給他倒水。
好吧好吧,自己罵的,自己哄,方黎跟上去,兩手黏膩膩地一圈,摟著秦衛東的腰,秦衛東黑著臉不想讓他摟,方黎就先一步地說:“你別動,剛才我好疼,你動了我更疼了..”
秦衛東只好不動了。
方黎又說:“..我知道你是為了我,不想我一個人難受,可是看你過敏我也難受啊,紋身又那麼疼,我多心疼..”
他說著,又用臉頰在秦衛東的后背上故意貼著蹭了兩下:“..你對我是這個世上最好的,我知道的,你不用做這些事,我也知道的。”
秦衛東的臉色才終于好看一些。
“我打你的時候為什麼你每次都不躲?”
“幾下可以,多了不行。”
方黎問:“為什麼?”
秦衛東皺了下眉:“你見過誰家這麼打他男人?”
方黎笑了一聲:“看不出來啊秦衛東,你思想還挺封建的啊。”
秦衛東不與他討論這個。
“紋的時候疼不疼?”
“不是很疼。”
方黎又伸著手繞過去,摸秦衛東的喉結:“花多少錢紋的?”
“不說。”
“為什麼不說?”
秦衛東看了一眼方黎空著的手,說了,不知道方黎還要拿起什麼砸他。
“說嘛,我想聽、我聽聽。”
秦衛東才不會上他的當,方黎纏著他,秦衛東也不說。
鬧著鬧著兩個人就笑了,方黎即使是做了手術,也不怕和秦衛東玩鬧的。
因為秦衛東不會讓他傷著,他疼之前,秦衛東就會先他一步制止他了。
他們正鬧著,秦衛東忽然看到了門口的秦正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