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衛東記得他面前的名牌,是資源評價部的張斌。
“我叫張斌,資源評價部的,原來在總部在評價二組。”
又是一個從總部調下來的。張斌黑瘦,秦衛東伸出手:“秦衛東,項目部的。”
張斌顯然早早就聽過秦衛東的名字了:“我知道,上面消息剛下來的時候,公司所有人都驚訝了,猜這麼個重要的職位會是花落誰家。
沒想到今天見著你了,竟然這麼年輕,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,估計那位二世祖的下巴都要驚掉了。”
朝江的食堂得走出了辦公樓,在附樓的一樓,外面太陽毒辣,他們正說著,身后響起一陣引擎的轟鳴聲,前頭看門的保安一路小跑幫著摁了攔車的升桿,只見一輛氣派的黑色虎頭大奔一點沒減速的,直接開了出去,揚起大院的一路塵沙。
“仗著自己跟秦家沾幾分親,可把他得意上天了。”
張斌努努下巴:“瞧,上午的事你也別放心上,他就那樣,我們猜他本來肯定是看中了你的位置,但沒想到上頭怎麼回事,是你來了,他心里肯定正不滿意呢。”
秦衛東問:“秦家?”
張斌笑笑:“聽人事說你是外地人,果然是,可不是你這個秦,晉陽這地方就是個小四九城,等你混久了,你就知道了。”
秦衛東沒說話,張斌也知道他初來乍到,誰都不會那麼輕易的跟別人透什麼底,他又說:“我比你年長幾歲,聽哥一句忠告啊,別看咱們朝江是個剛起步的小公司,水淺,但魚可一點也不小,尤其是那個秦子杰,寧愿得罪張總,也千萬別跟他對上,惹不起。
”
..
財務給了秦衛東公司食堂的飯卡,不過他沒和張斌一起塊兒在食堂吃,他開著車去了趟市場,買了點菜,回家了。
方黎睡到中午才醒,他昨天有些暈車,秦衛東開門的時候他還在被窩里。
見秦衛東來了,他就從床上坐起來了,秦衛東把菜放進廚房,泡著,走進臥室,撈起他抱著,跨步到衛生間,他在牙刷上擠了牙膏,塞進方黎嘴里:“刷牙。”
方黎拿著牙刷:“上午去公司怎麼樣?”
“還行。”
方黎就著秦衛東端到嘴邊的水漱了口,吐了,秦衛東看著他睡得臉上還有淺淺的紅印兒,心里再煩的事也沒了:“在學校舒服,還是跟著我舒服?”
“這還用問..?”方黎嘴里香了,在秦衛東臉上咬了一下:“實話實講,我一會兒還想洗個澡,在學校那陣子我都快臭了..”
方黎聞了聞自己身上:“你聞聞,臭不臭?明明洗了好幾遍,還是覺得有味道..,我是不是讓泥腌得入味的了?”
方黎這個人,自理能力極差,不過這也不能怪他,跟著秦衛東這樣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包辦他的,自理能力要是能好,才叫活見了鬼。
可方黎偏偏還屬于這點毛病他自己明明知道,但又不在乎的類型。
就像在夜校,秦衛東忙著沒空,他自己也去洗澡,但去了幾次就不愿意去,讓他因為這點小事跟秦衛東鬧,他又覺得沒必要,寧愿臭著。
“是不是臭了?”
秦衛東對他的形容不予置否,他皺著眉脫掉了方黎身上的衣服,從衣柜里找了件他干凈的襯衫,給方黎套上了。
“你什麼時候買的這些襯衫?”方黎看著秦衛東給他系上扣子,就笑了:“你裝什麼,我真難聞,你那幾天還能親的那麼香?”
秦衛東又吻了他一下:“你再臭我也能親得下去。”
方黎咯咯得笑,一雙漂亮的狐貍眼像含著光彩明亮,他的心情也隨著來了省會,有了穩定的居所而輕松不少。
秦衛東放心了些,他開始還會擔心方黎不適應,現在看來,果然方黎待在他身邊就是最好的。
這些天,秦衛東一直很忙,經常早出晚歸,有時候回來還一身的酒氣,方黎心疼秦衛東這樣辛苦。
但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,而且看樣子,秦衛東也不打算給他找什麼事情做。
晉陽一連下了幾場雨,氣溫驟降,街上的人都裹上了棉服,今天也是雨天,下午,方黎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寫寫畫畫幾個音符,將它們連起來,聽見外頭打雷,他起身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來了。
沒一會,門鎖響了,是秦衛東回來了。
“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啦?”
秦衛東看起來臉色不大好,他將手里的資料一沓扔在了門口的鞋柜上,重重一聲響。
方黎問:“怎麼這麼大火氣?”
秦衛東在門口把鞋子脫了,他深深吸了口氣,將淋濕的外套扔在了沙發上,他坐下,攬過沙發上的方黎抱著,方才在公司會上的火氣才算消下去了點。
“沒什麼事。”
他問:“嚇到你了?”
方黎點點頭,伸手摸他蹙起的眉:“又是公司里的事?他們刁難你?”
秦衛東默了一下:“算不上刁難,只有個半路殺出來程咬金,腦子里一團漿糊。”
豐信礦區,是魏江河擺明了要設局來整劉崇岳和他背后的靠山的,這個項目朝江不能做,不僅不能做,現在還要往外推,偏偏那個秦子杰以為是個香窩窩,還要借此大做文章來打壓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