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黎搖搖頭,他搖完,一旁的秦衛東說:“他小時候經常跑著跑著就喘,喘的厲害,得停下來歇著,走不了路。”
方黎心說,他那是累的好不好..
大夫又問:“你們父母沒跟著一塊兒來?他這個情況有點復雜,得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,錢帶夠了嗎?”
“帶夠了。”
“那行,先去做個心臟彩照吧,還有這些,等拿了檢查報告再回來給我看看。”
兩個人上了三樓,做心臟彩超檢查的是單獨的檢查室,旁邊就是給孕婦照彩超的,五六個孕婦和她們的丈夫正等在門口,年輕的夫妻們滿臉幸福,坐在他們另一邊的方黎就不一樣了,他還在想著剛才醫生的話,他從小就膽小,經不住嚇,小時候惹了禍準第一個讓秦衛東頂包。
“秦衛東,你說大夫說的復雜是什麼意思啊?我有點怕,你陪我一起進去..”
秦衛東也想陪著方黎,可等護士叫到方黎的名字,就不讓他跟著了。
“哎哎哎,多大人了,檢查室只能進一個人!”
方黎撇著嘴,只好松開了抓著秦衛東的衣裳。
秦衛東說:“你聽話,聽醫生的。”
“那你等著我啊,就在門口,別走!”
秦衛東答應他:“好,我不會走。”
門口,產婦進去做B超,丈夫坐在椅子上等,秦衛東卻一直站在門外,方才內科大夫的話每個字都在他的腦海里反反復復,他的手掌微微抵在了門上。
不一會,方黎出來了。
秦衛東著急的問:“怎麼說?”
“我問了,護士姐姐沒說,就讓我們拿齊了報告再去找醫生..”
兩個人在三樓和四樓穿梭,方黎做完心電圖,又掃完胸片,:лf剛回到看診的樓層,就肚子疼,要拉肚子。
快中午了,大夫要下班,秦衛東只好先拿著剛才幾張檢查報告,敲了大夫的門。
大夫先是看了那張彩超報告,看見上面的診斷描述,又戴上眼鏡,把所有報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,看完,他說:“病人是典型的先天性心臟病,室間隔缺損,這種程度的話,小時候應該就有反應了,怎麼拖到現在才來?”
秦衛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心臟病,缺損?”
大夫點了下頭:“是一種先天性的心內畸形,打個比方吧,人的心臟就好像是一棟房子,現在病人的情況就是這個房子有面墻壞了,缺了個大洞。
而且就檢查報告來看,這個室缺還不小,正常的人的分流口也就5到7毫米,病人的已經達到了十九..”
秦衛東看著檢查報告。
“醫生,那要怎麼治療?”
“就病人檢查指征來看,只能做開胸手術來修補,他還年輕,不發病就沒事,一旦發了病,也就是一會的事,我建議有條件,還是盡早手術吧。”
這種病對于普通家庭來說就是一道大難關,醫生看了眼秦衛東,大概覺得眼前這個小伙子看著太年輕,又說:“這個手術要打開胸腔的,是大手術,費用也不低,你們回去跟父母好好商量商量,要做的話,不要拖太久了,病人的左心室一直這樣負荷過重,以后可能會引發心力衰竭,肺動脈高壓,到時候再動手術危險性就大了..”
秦衛東問:“大夫,手術費用要多少。”
“保守估計三萬多吧,這是在我們醫院,要是你們想去省會做,那就更貴點,多一兩萬吧。”
秦衛東拿著報告出來的時候,整個眼前都是紅的,渾身的血液像是在身體里凝結了,堵塞在腦子里,翁鳴作響,三四萬的手術費…,他坐在醫院的長椅上,忽然,有人拍了他的肩膀。
竟然是是徐建川。
“秦衛東?你怎麼在這兒?今天礦上沒開工?”
“停電了,機器開不了。”
“媽的,我就知道那個王小虎是個棒槌腦袋!”
徐建川旁邊是他老婆,上回他去了礦上就在縣城喝了兩天酒,喝的高血壓犯了,昨天回家了倒頭就睡,怎麼都叫不醒,把他老婆嚇壞了,趕緊把他送到醫院。
“徐老板。”
秦衛東忽而抬起頭,他說:“徐老板,您有時間嗎,有件事想跟你商量。”
徐建川晚上就回晉陽了,他對秦衛東這個年輕人的印象還行,之所以是還行。
因為他也是當老板的人,秦衛東和王小虎之間的那點事他不用問都知道怎麼回事,年輕人嘛,有點心眼,看重錢都正常,反正能給他賺錢就行。
“什麼事,你說。”
秦衛東說:“徐老板,我之前在老家的礦上干過五年,夏河溝的礦我這幾天粗略算過,雖然我不知道王小虎給您打的多少包票,但如果您交給我做,我保證,最后結賬的利潤會比王小虎來做翻一倍。”
“翻一倍?”徐建川笑了一聲:“年輕人,你還挺大的口氣啊,王小虎之前可做過包工頭的,他也不是傻子..”
“可他不懂礦。”
秦衛東說:“在礦石里找金子,這行的水很深,只說選礦,配藥,排雜,這些都需要懂行的人來做,交給不懂行的,選煉時藏私,配藥比例拿捏不準,一個同樣規模的礦,最后出來的成品能相差近一倍。”
徐建川來了興趣,他聽那些開礦的老板說過這里面藏得彎彎道道,他最近正發愁著:“聽說過,這些你都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