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!”文鈺再沒了好脾氣,厲聲斥道,“受氣?誰逼你來的不成?父王和母親本就不愿意讓你來,你非不依,來了又如何?現在明白了吧!以為還跟嶺南似得呢?!京中隨便挑個人都比你勢強,你能跟誰抖威風?!”
康泰先是嚇了一跳,隨即抽抽噎噎的哽咽起來:“你親妹妹受了這樣大的氣,你一句好話不會說,只會數落我……”
到底是自己嫡親的妹妹,見她這樣文鈺心里也疼得慌,只是他熟悉康泰的脾氣,知道這個時候不可一味向著她,依舊沒好氣:“這是看在你是我親妹妹的份上才來叮囑你,今天的事我也無法,明明白白的是太子要給你個教訓,你就老老實實的學個乖吧,這戒指和這珍珠鏈子都好生收起來,哪日進宮時記得同皇帝皇后謝恩,別露出一點不高興的神色來,記著了麼?”
康泰聞言一下子吊起了眼,不等她說話文鈺先冷道:“你若還想鬧,那行……我現在就命人套車送你回去,就說你在京中水土不服受不得,想來皇上皇后也可以見諒。”
康泰瞬間沒了話。
文鈺嘆口氣,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靜了半晌突然低聲道:“太子這不是在給柔嘉出氣,我聽說了,和柔嘉的婚事是太子親自在御前推了的,可見他根本無意,今天這一場興師動眾的……大概是在給百刃出氣。”
康泰啞然:“給……給百刃出氣?”
文鈺點點頭,慢慢道:“聽父親說,因為柔嘉和賀府的婚事,世子和太子這半年走得很近,咱們遠在天邊不知道……世子這是搭上大船了。
”
康泰皺皺精巧的小鼻子,蹙眉道:“百刃是傻的不成?母親不是說過麼,這太子其實不是……”
“閉嘴!”文鈺大怒,恨不得馬上就命人將康泰送回去,厲聲斥道,“你瘋了?!什麼要命的話都敢往外說!這是在皇城!隔墻有耳,萬一讓有心人聽見了傳到了皇帝耳朵里,你就是害了咱們整個王府!”
康泰不以為然,低聲道:“這明明只有咱們兩個麼……外面也有我的丫頭看著,你這麼著急忙慌的做什麼?”
文鈺心焦不已,壓低聲音狠聲道:“你懂什麼……這種事你也敢隨口胡說,焉知你在別處不會隨口帶出來!母親跟你說這些是為了讓你明白皇城現在的情勢,不是為了讓你把這要命的皇室秘聞拿來說口的!”
康泰撇撇嘴,點點頭:“知道了……好了不說這個,百刃是瘋了還是傻了?找了條不知何時就要沉的船搭上了,父王早就說了不許他站隊,這可是他擅作主張了吧?”
文鈺搖頭:“這倒未必,世子是因為和賀家的婚事和太子沾了親,所以才多走動了些,這也說得過去,再說……呵呵,要我看,這船未必能沉的了呢。”
文鈺雖有些小家子氣,但他還是有點腦子的,他雖剛來京中看不出什麼,但只看祁驍能順順當當的活到這麼大,文鈺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角色。
文鈺想了想低聲道:“不管如何,就是結不得善緣,也萬萬不可得罪了太子,先不管之后的事,只說如今,太子府的勢力多大你也看到了,且太子背后還有敦肅長公主,這位可是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主,柔嘉的親事是她做的大媒,如今跟咱們也算做了親了,你機靈些,若能討了她的好,那對你以后百利而無一害。
”
康泰冷笑一聲:“是啊,大姐姐就是因為入了她的眼,所以才能千里迢迢的來京嫁給那破落戶,呵呵……可不是百利而無一害麼。”
文鈺剛平息下來的火氣被康泰一句話瞬間燎著了,大怒道:“你懂什麼?!母妃一時氣不過說的話,你竟也拿來學舌!”
康泰嘲諷一笑:“怎麼了?我說錯了不成?呵呵……我知道太子為什麼給她那麼多東西了,是怕她日后吃不上飯吧,哼……”
文鈺被康泰氣的肝疼,本不愿意再理她,但一想還不知道要在京中待多久,由著她這樣自然是不成的,文鈺盡力壓下火氣,冷笑道:“破落戶?是,那賀梓辰父親是個廢物,但架不住賀梓辰自己爭氣,這才多長時間,他已經是翰林院的修撰了!”
康泰嗤笑一聲:“從六品的小官……”
文鈺差點炸了肺,大怒道:“六品怎麼了?你是見過幾個一品的大員了?我的好妹妹……先睜眼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,連六品的翰林你都不放在眼里?那是天子秘書!你以為人人都當得的?且他如今才剛剛及冠,就爬到了六品上,再過個二十年,等他到了父王的年紀,還會是六品?!”
康泰在這上面并不通,吶吶的沒了話,文鈺猶自忿忿不已:“莫欺少年窮!之前我礙著的的臉面一直沒同你說,卻不想你心里這樣沒斤兩,我現在跟你說下了,把你那一套收一收,這些天好好同柔嘉相處,多結一份善緣沒壞處!”
康泰還是不服氣,文鈺看她那神色嘆息不已:“我早就同母親說過,那些事不要同你提,母親和王妃如何不睦關你什麼事?你一個閨閣女兒,好好的同他們相處,難不成還能對你有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