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潼坐起來, 覺得這麼睡下去不行,索性看會兒書。
他床上有一盞小夜燈,打開之后, 昏暗的燈光照出了一片區域,看的路潼更想睡覺。
書上的字開始模糊,路潼怎麼看都無法看清楚。他嘆了口氣, 合上書, 秦初正好打電話來。
“喂?你聲音怎麼這麼不對勁?”
秦初一開口, 就直接問路潼。
路潼無語:“我還沒說話。”
秦初:“你不是‘喂’了一聲嗎,在宿舍?”
路潼倒在床上:“嗯。”
“無精打采的。”秦初嘀咕一句:“不會感冒了吧?”
“沒感冒,我剛準備睡覺。”
秦初:“又睡覺?”
他十個電話九個打過來,路潼都在睡覺。
“你要冬眠嗎?”
路潼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:“最近沒什麼力氣,冬天到了犯困。”
秦初擔心他,看了眼日歷:“我請假來北京。”
路潼:“得了吧, 這種小事跑一趟不值得。”
秦初:“元旦來,元旦學校放假。行吧,不耽誤我學習。”
路潼聽完,軟綿綿地“嗯”了一聲。兩個多月沒見到秦初,他也有點兒想他。
元旦前一天,宿舍里人走光了。
梁舫拖著行李箱:“你不回家啊?”
路潼推了下他的眼睛,整個人縮在一件巨大的睡衣里,看著很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。
“不回。”
梁舫:“宿舍這兩天停水斷電的,你去外面住酒店?看你這樣,能行嗎,我都怕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尸體。”
路潼:“我一會兒就去醫院。”
梁舫這人有點老媽子性格,越相處越發現他煩人,還喜歡碎碎念,路潼“感冒”這幾天,快被他給念叨死了。
他上午走,秦初下午的飛機就到了。
路潼換好衣服,帶上口罩,在幾場找了個地方坐著等秦初。
他原本是站著的,但是站著太累了,所以又改成坐著。
沒過半個小時,秦初就到了。路潼一開始還擔心這里人這麼多,自己會不會找不到秦初。但是很快,路潼就覺得自己想多了。
秦初這只花孔雀,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耀眼的中心。
他一下飛機,就有幾個女孩頻頻望向他,討論聲音大的路潼這兒都能聽見。
秦初掃了一眼人群,就看到路潼坐在凳子上。
穿的很多,看起來有點圓滾滾的,相當可愛。秦初很少看見路潼穿這麼多,以往冬天,路潼雖然穿的多,但是也知道分寸,不像現在,他覺得路潼恨不得把棉被裹在身上帶出來了。
秦初抱住他,在他肩上深吸一口。
路潼衣服穿太多,動不了,只好問他:“你在干嘛?”
秦初:“顯而易見,充電。”
他把路潼往上顛了一下,路潼覺得十分羞恥:“秦初!有完沒完,丟不丟人?”
秦初不以為然:“這有什麼丟人的,老公看看你最近瘦了沒?”
路潼推開他:“你覺得瘦了還是胖了?”
秦初:“看你有好好吃飯的樣子,胖了。”
路潼反而質疑起自己了:“胖了?”
他最近為了演路凌給他準備的電視劇,一直在節食減肥,怎麼沒瘦反而胖了?
“哪里胖了?”
秦初掐了一下他的臉,作勢要掀開他的衣服:“你讓我摸摸,檢查一下。”
路潼按住他的手:“別。算了吧。”
摸也摸不到。
路潼穿的太多,手要鉆進去也難。
秦初拿出行李:“先回家放行李,然后陪你去醫院。”
路潼:“去醫院就不用了吧,多喝熱水就行了。”
秦初:“那你喝熱水了嗎,直男?”
路潼:“沒。
我覺得我沒感冒,就是想睡覺而已。”
秦初還是不放心他,把行李放家里之后,從樓下直接打車去醫院。
路潼掛了個內科,想了一下,又掛了一個消化科。
他最近吃什麼吐什麼,恐怕是胃出了問題。路潼初中的時候胃就不太好,也算是老毛病了,掛完號拿完藥回去等它自己好。
內科先叫號,醫生問了些他最近的癥狀之后,開了張單子:“去做個血液抽查。”
秦初有點兒不樂意:“就這麼一個小毛病還抽血。”
路潼樂道:“又不是抽你的,你還不樂意了。”
秦初:“抽你的我也不樂意,你知道這叫什麼嗎,好男人,疼老婆,懂不懂?”
路潼下了電梯,跟他聊:“不錯啊秦初,有進步,現在知道夸自己前做點兒鋪墊了。”
秦初:“我以前沒鋪墊嗎?”
路潼:“以前就是單純的自戀。”
還沒抽血,兩人就在路上掐起來了。
路潼抽完血之后,秦初殷勤地買了一堆吃的,可惜他看著就沒胃口。路過水果店的時候,買了兩個橘子吃,酸的要死,秦初一口都沒吃進去。
一個小時之后,化驗結果出來了。
秦初裝模作樣研究了半天,路潼問他:“看的懂嗎?”
“怎麼看不懂。”他盯著這張紙片。
路潼問他:“你們期末考什麼時候?”
秦初:“問這個干什麼,你回得來嗎?”
路潼:“應該回得來,幫你補課,免費的,不收錢。”
秦初推開候診室的門,把化驗單子給醫生。
看單子的是個內科的老醫生,年紀挺大,看了一眼路潼,淡定的問道:“有男朋友嗎?”
秦初指了指自己:“我。”
醫生瞥了一眼路潼的病歷本:“你是二次分化?”
路潼點點頭:“已經停藥了。”
醫生:“標記完成了嗎?”
路潼被這麼直白的問法給驚到了,他有點不好意思:“完成了。”
醫生點點頭,秦初似乎有點預感,但是不太確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