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徽章給你兒子了,這個勇氣徽章給你了。”
路潼拿起來一看:“為什麼給我的是勇氣?”
秦初張開雙手,少年漸漸寬闊的肩膀在他面前成為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,他笑的十分開朗,兩顆小虎牙就這麼出現在路潼眼里,對方說:“給你愛上我的勇氣啊!”
路潼怔怔地看著他的笑容,似乎吹散了些這幾日縈繞在心上的壓抑。
他閉上眼,卸下了一身的防備,幾乎有些精疲力盡,終于不再漂泊,靠上了岸:“好啊。”
秦初:“什麼?”
路潼忽然把雙手放在嘴邊,當做喇叭,做了自己這輩子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,他幾乎是喊出聲,面對這座橋,面對眼前的這條大河:“我說——好啊——”他閉上眼,跑過了心里的那條橋。
從橋頭跑到橋尾,跳進了秦初的懷里,抓住了載他過河的船舶。
橋下依舊水深無比,暗流無數,他卻管不了那麼多,不顧一切地與秦初相遇了。
水面上傳來他的回音,猝不及防,路潼還沒放下手,就被秦初抱進了懷里。
他的雙腳瞬間離地,路潼有些驚慌的抱住了秦初的脖子。
對方抱著他的腰,抬起頭吻了一下他。
這個吻淺嘗即止,路潼雙手放在他肩膀上,頓覺大馬路上這麼拉拉扯扯十分丟人,于是開口:“放我下來。”
秦初把臉埋在他懷里:“不放。我在抱會兒。”
等他抱夠了,路潼的腰都被掐出青色了。
他掀起衣服看了下,秦初滿臉愧色的去藥店買了藥膏。
兩人回去時,路潼的心情稍微明亮了些。
秦初說得對,他和秦十五的離別并不是死別,只是為了下一個更好的相遇做準備。
秦十五這次進手術室,重度昏迷,一躺就是兩個禮拜。
他中途醒來過一次,但是情況不太好,又被推進手術室里搶救了一番。就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,一直到了十二月的時候,他才從重癥監護室出來。
進去時,外面的天才剛冷。
出來時,已經到冬天了。
秦十五剛醒來的時候,說話都說不出來,聲音從嘴里出來,陌生了不少。
睜開眼,他一下就看到了路潼。
這段時間,路潼只要有時間就來醫院。
高三的學習繁忙,誰知道他是怎麼擠出時間請假的。
老周知道他跟秦十五關系好,路潼請假的頻繁,老周也只是說了兩句。期中考試的時候,他看到路潼的成績沒有往下滑,這才松了口氣,不過嘴里還是警告了幾次,告訴他不能總是不來上課。
所以,秦十五睜眼時,路潼還坐在凳子上看題。
他沒辦法做大題,不過勾選擇題綽綽有余。
路潼做題時十分專注,秦十五盯著看了好一會兒,路潼才察覺到他的目光。
他抬起頭,眼睛瞬間明亮了。
秦十五開口:“路潼……”
路潼連忙坐在他床邊:“想喝水嗎?”
秦十五嘟囔道:“我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你了……”
路潼笑了一下:“你嚇死我了。”
秦十五問他:“我怎麼了?”他轉頭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:“現在是幾號啊?”
路潼:“已經是十二月了。”
十二月了……
他進醫院的時候,才九月多一點。
秦十五腦袋疼的快炸了,渾身瘦得沒幾兩肉,吃了吐,吐了吃,快把他折磨死了。
秦十五有時候都快絕望了:要麼就死吧!
不管能不能回去了,他這麼怕痛的一個人,簡直是平白無故受了一場無妄之災!
他現在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地府輪回部的領導,否則為什麼要給他安排這麼大一個災難!
秦十五說:“想喝水。”
路潼把水倒進碗里,秦十五手腕有長針埋在里面,不能隨意彎折。
路潼一口一口喂給他,秦十五看著他,忽然覺得有點兒暗爽:怎麼回事,病一場之后,路潼對他怎麼這麼溫柔了!
雖然之前秦十五也覺得路潼對他是特別的,但那時候路潼對他好,卻總讓他覺得隔著一層什麼窗戶紙。
現在路潼對他好,簡直是千依百順了。
秦十五忽然覺得自己在重癥監護室走的這一趟不虧。
他一嘚瑟,就忍不住嘴上跑火車:“我都進醫院三個月啦,我聽醫生說,這病不是兩個月之后就會掛掉嗎,說明我還是挺能活的!”
路潼替他擦了嘴邊的水:“別亂說話。”
秦十五嘿嘿一笑,結果笑猛了,手腕上出了點血,路潼便不要他亂動了。
他的便宜媽中途又去了國外,秦十五替“秦十五”唏噓片刻。
轉而看到自己親媽,高三這麼緊張的時間,都能義無反顧請假上醫院來陪自己,秦十五一瞬間就覺得自己沒這麼凄慘了。
“秦初呢?”秦十五轉頭看。
路潼:“他去買晚飯了。”
秦十五這段時間只吃了流食,三個月沒碰葷腥,想吃火鍋燒烤冰淇淋都快想瘋了,嘴里吧唧了一下,口水都快從嘴角漏出來了。
路潼看他沒出息的樣子,無奈道:“現在還不能吃這些?”
秦十五說:“你怎麼知道我要吃什麼?”
路潼:“火鍋燒烤冰淇淋?”
……不愧是我媽,猜的一點都不差!
秦十五嘟囔:“那我什麼時候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