乖得很。
周海進來了,帶著他的茶葉罐兒:“我跟你們說,這次穩了。”
秦初和秦十五的耳朵一塊兒豎了起來。
周海得意之情言于表面:“路潼這回不拿冠軍,我就辭職去四中教書。”
趙燕被他逗樂了:“這麼有把握?”
周海:“還是這小子爭氣我才有把握嘛。”
趙燕轉過去問道:“你怎麼想的?這比賽含金量挺高,要真是冠軍,直接能保送北大。他成績也不錯,你打算讓他走高考嗎?”
周海:“看他吧。我跟他爸商量過,按我們的意思當然是保送穩妥。不過小孩在有自己的傲氣,你給人保送,人還不樂意呢?”
秦十五聽了幾句,心中唏噓。
他光知道路潼的成績不錯,但是聽周海的幾句話,似乎已經超過了不錯的水準了。
秦十五似乎聽曲慕瑤提起過,當年路潼是理科狀元,那看樣子,也沒保送嘛,還不是去高考了?
提起路潼這個學生,辦公室不少任課老師都參與到其中。
做老師的,對這種成績好,又讓人放心,帶出去還為校爭光的尖子生,自然是捧在手里喜歡的。
周海每回提起路潼,都忍不住洋洋得意的炫耀一番。
他幾個任課老師也贊不絕口,并且跟路潼的關系都還不錯,有時候交流起來,反而更像是朋友。
秦初說:“我走了。”
趙燕一看,這小子來辦公室晃了一圈,根本就沒有把英語試卷拿走。
“你試卷呢?帶走啊!”
秦十五給他爸收拾爛攤子,抱著那一疊英語試卷:“我幫他拿,老趙我走了!”
秦初發短信給路潼:你回來怎麼沒跟我說?
路潼言簡意賅:上課。
兩個字,把秦初后面的短信給堵死了。
上課呢,他心里嘀咕一句,想起紀讓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:自己不學習就算了,別耽誤人家考清華。
路潼以前考什麼大學,跟自己是沒關系的。
而且他以前樂意給路潼搗亂,對方過得也不順心,他的樂子才越多。
現在關系不一樣了,從普通關系上升為情侶關系,革命的友誼瞬間升華了一個度。對方考什麼大學,都直接關系到兩個人的未來。
路潼把手機放書桌里,老何正好走過去。
賀年驚出了一身白毛汗:“我靠好險,剛才你差點兒就被老何抓住了。”
“不會的。”路潼翻出眼鏡戴上:“我不像你。”
他有點近視,上課的時候會戴眼鏡,銀白色的一圈鏡框,架在他臉上,讓他看起來少了一些高冷的氣質,溫順了不少。
賀年:“老周不是特許你去休息嗎,怎麼你還這麼努力,一回來就上課。”
路潼:“寢室里睡覺有什麼好玩的。”
開春之后,外面還沒暖和,寒意陡峭,賀年緊了緊冬裝校服:“是我,我就回宿舍了。哪怕單純的在床上躺著呢。”
路潼沒接他話。
晚自習下課,他從抽屜里帶了一把傘出來,慢慢的往國際樓走去。
到了走廊的拐彎處,被人攔了下來。
路潼放緩腳步,秦初把他手里的傘撐開:“走吧。”
春雨綿綿,落下來跟長針似的,要是沒有傘,密密麻麻的扎在臉上,還有點痛。
路潼見到秦初,頓時有些拘束,這感覺十分新奇,十幾年沒有過,叫他手腳都有些不受控制。
自從新年那個告白之后,兩人沒剩多少獨處時間。
第二天一早,秦初就被叫回了秦家。再之后,就是各自拜年走親戚,抽出時間在網上聊兩句都難,跟別說見面。
回到學校也沒見上面,路潼直接去了隔壁市參加比賽,更沒有和他相處的機會。
因此今天晚上,到算是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獨處。
路潼從教學樓走回宿舍的這段路腦子還有些迷茫,捫心自問道:我真的和秦初在一起了?
一年前,要是有人告訴他自己早戀,甚至早戀的對象還是秦初,路潼一定當他胡言亂語。
世事難料,他還真跟秦初在這兒挑戰起了校紀校規。
想的入神,秦初忽然捉住了他的手:“想什麼?”
路潼手心傳來熱度,他微微瑟縮,下意識就想掙脫開:“老何會蹲在拐彎口抓早戀的。”
秦初樂道:“你還挺熟練。”
路潼:“防患于未然。”
他覺得被秦初握著的手越來越熱了,路潼有點緊張,到了宿舍還沒回過神。
又問了自己一遍:我真的跟秦初談戀愛了?
秦初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,回到宿舍之后,先去洗漱。出來就拿著一本錯題集盯著看,題目沒訂正兩道,眼神倒是往路潼身上瞟了無數次。
等路潼洗完澡,秦初沒話找話聊:“秦十五說想見你。”
路潼“哦”了一聲,想了下:“明天吧。今天太晚了。”
晚自習下課都十點了,回來折騰一番,已經快十一點。
路潼的床靠窗邊,他拉上窗簾,隔絕了窗外的寒氣,坐在書桌前,拿出一張稿子看了兩眼。
估計是什麼演講稿。
路潼進場代表各式各樣的學生在國旗下講話,背稿子也是常事。
只不過,兩人都心不在焉。
看錯題本的一道題都沒看進去,背稿子的也一個字背不下去。
勉強熬到了十一點整,路潼像是完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大工程,不動神色的松了口氣,把剛才在心里練習了一百遍的臺詞脫口而出:“時間不早了,睡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