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哦。”秦初答應了一聲。
路潼說完這話,手足無措,干巴巴站在原地,陡然生出一點兒微妙的不安感。
說完了?能走了嗎?
他這麼想,腳卻像黏在地上一樣,一步都動彈不了。
今天有秦十五在中間橫了一道,兩人見面之后都沒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。
現在秦十五睡覺去了,徒留他們面對面,昨晚的記憶才如同潮水一樣從路潼的腦海里翻涌上來,幾乎把他的臉給燒起來了。
“還有事嗎?”他問了一句。
秦初回過神:“沒什麼事。”
路潼摸了下鼻子:“沒事我就上樓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秦初忽然拽住他。
但很快,他的手就像是被燙了一樣,松開了。
路潼故作鎮定:“怎麼了?”
秦初心里有個聲音催他:你快問啊!
問問路潼昨晚那是什麼意思?
他輾轉反側了一晚上,幾乎稱得上是徹夜未眠。
路潼為什麼點頭?為什麼說想他?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?這麼明顯的暗示,總不能是他自作多情吧?
來之前,秦初信心滿滿,一定要問個所以然出來。
結果來之后,話都像打結一樣,爭先恐后的涌到嘴邊,排不出個一二三四的順序來。
他想起自己房間里那一本談戀愛的攻略——今天因為秦十五攪局的緣故,一條都沒完成,不由氣餒。
“我明天還能來找你嗎?”
再等等吧,秦初心里嘟囔,路潼的性格是不能步步緊逼的,逼的越緊,他跑的越快,到最后只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“明天除夕。”
路潼提醒他,潛臺詞是說:除夕夜不在家里呆著,跑出來跟我過?
“你明天有事?”
“晚上有點兒,白天沒事。
”
秦初:“那我白天來找你。”
路潼點頭。
完了,他心想,話又被聊死了。
路潼滿頭冷汗,捫心自問:我是不是有病?我是不是真的有病?
大晚上的不睡覺,站在樓底下跟秦初聊尬的。關鍵是聊得這麼尬,他還說了好幾次要上樓,卻沒有那一次是出自真心的。
他想在樓下多留一會兒,哪怕就這麼站著。
“那個,天太冷了,你回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秦初又答應了一句,結果還是沒動。
兩人就這麼神經兮兮的站了會兒,場景既尷尬,又搞笑,帶著少年人不知所起的情愫,綿綿軟軟地在暗處涌動著。
干站著,面對面,連眼神都不敢撞在一起,各看各個,故作輕松,實在太好笑了。
不知道是誰先體會過來笑出聲,氣氛忽然從破開了冰面,緩和起來。
秦初笑夠了,想到自己循序漸進的戀愛筆記,樂了一聲:去他媽的。
他扔了傘,雙手放在路潼肩膀,把他往自己懷里一帶,擁住了他。
路潼從來沒有這麼乖順過,雪落在他臉上就化了,他依順著秦初,就這麼被他抱在懷里。
黑色的傘落在雪地里,被暖色的路燈一照,顯得纏綿起來。
秦初放在他腰上的手越收越緊,他把臉埋在路潼的肩上,信息素一點一點的侵占對方的身體。
路潼腳軟,連忙敲了他一下:“秦初!”
“嗯。”秦初悶聲回答。
“抱夠了嗎。”
“再抱一會兒。”
他心跳的厲害,咚咚咚的聲音快把他耳朵震聾了,以至于路潼合理懷疑他心口處的血液正聚集在一起開搖滾演唱會。
這算什麼?
他渾身都因為秦初這個人而戰栗著。
路潼茫然的想道:我好像完蛋了。
第58章 發燒
秦十五果然發燒了。
當天晚上,他睡得不好。
路潼和他是兩個客房睡的,一個在走廊最右邊,一個在走廊最左邊,隔得很遠。
這天晚上,路潼睡得也不好,睡前就心煩意亂,甚至很難得,他還失眠了。
路潼很長時間沒失眠了,他覺得屋子里悶,心慌的厲害,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。大半夜的,他推開窗,讓外面的冷氣灌進來,起身時又覺得口渴,出門到走廊上轉了一圈,打算去樓下弄杯冰水喝。
到了樓梯口時,路潼又想去看看秦十五。
這完全是無由來的一種念頭。
“秦十五這個兔崽子,跟自己一塊兒睡得時候就愛踢被子,一個人睡不會連被子去哪兒了都找不到吧?”
他下樓的腳步減緩,水也沒喝,折返去了秦十五的房間。
門沒鎖,一推開,秦十五半拉身子都快掉床下了。
果然沒好好睡。
秦十五睡覺會開小夜燈,這一個習慣跟路潼很像。
房間里并不是全黑的,路潼走到床邊,撿起地上的被子給他蓋上。
就這一蓋,蓋出了問題。
路潼摸到他的手,發現秦十五身體的溫度燙人的可怕,顯然是發燒了。
他摸了兩下,心里一驚,連忙去摸秦十五的額頭,一樣的燙人。
路潼連忙開了大燈,房間里唰的一下亮了。
秦十五睡得并不安穩,眉頭蹙起,呼吸急促,臉頰紅的不正常。
當下沒有什麼能降溫的,路潼把洗臉用的毛巾打濕,疊起來之后等毛巾沒那麼涼后,放在了秦十五的額頭上降溫。
他推門出去,輕手輕腳在客廳里翻藥箱,驚動了樓下客房睡著的保姆。
“咔噠”一下,客廳的燈全亮了。
“小路少爺,怎麼還沒睡?”陳阿姨一邊穿外套一邊走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