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對于路潼來說,一生只能決定依賴一個人的信息素,他如果陷了進去,對方熱情過了,選擇分手,尋找自己的真愛,對他而言——先不說精神上的壓力,就是他的身體也吃不消。
二次分化,危險度極高。一旦完成標記之后被Alpha甩了,摘除腺體不會起任何效果,等待他的就是死亡。
法律上不會允許Alpha拋棄二次分化的Omega。
但是只談戀愛不結婚呢?談戀愛可不受法律的保護。
少年人陷入情網,什麼事做不出來?他如果真的要完全標記,有了男朋友這個身份,自己還有多少立場守得住?
總之,對秦初來說是玩感情,對路潼而言就稱得上是玩兒命了。
比起和秦初談這個莫須有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戀愛,還不如湊合兩年的信息素,等到成年后摘除腺體。
秦初斷然想不到路潼的心思,他還想說什麼,老趙已經開始喊人了。
他只好作罷,拿起小提琴往臺上走。
路潼心念一動,才后來走下臺階,繞到了前面去看彩排。幾個高一的小姑娘扎堆的來,除了一部的學生,還有二部的。
今天期末考試結束,手機都發還給了眾人,大家用起來肆無忌憚。
路潼剛下去,就聽見下面的女同學再討論秦初。
“你拍到沒有?給我看看?”
“剛上臺呢!有什麼好拍的,我還沒聚焦,你急什麼?”
“搞快點搞快點,我錄像,你拍照。”
……挺受歡迎。
路潼不由感慨了一句。
他抬頭望去,似乎也找到了秦初受歡迎的原因。
明明和別人一樣,穿的都是省一中那套奔喪似的校服,偏偏他穿出了青春校園偶像劇男主的感覺。
吳柯在臺上負責打下手,把話筒拿到了邊上。
秦初架起小提琴,眼睫微微下垂,修長如玉地手指在幾根琴弦上跳動起來。
小提琴獨有地聲音從臺上傳下來。
路潼記得賀年對他說過,他暑假里去參加了省外的比賽,沒趕上秦初在軍訓表演上的節目。秦初就是在那一次表演上出名的,也是一段小提琴獨奏,驚艷四座,掀起了整個校園論壇的狂歡。
他如今好像又長開了一些,相貌更加艷麗,在悠揚的音樂里被襯托的十分空靈。
像風一樣,四面八方地朝著他襲來,令他無處可逃。
“看呆啦?”吳柯取笑他。
路潼扭過頭:“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吳柯:“你還真看呆啦?我剛才來的,怎麼樣,還不錯吧。校草,你有沒有點兒危機意識,秦初這風頭,跟你也不相上下了。”
路潼:“吃飽了撐的。”
他耳邊又傳來了女同學壓抑興奮地討論聲。
吳柯道:“準備準備,還有最后一個彩排節目。”
秦初沒在臺上多留,路潼回過神,往臺上走。
邊上的女生這才發現他,手機一調轉,攝像頭立刻對著路潼。激動地屏幕都在抖。
“臥槽!路潼剛才在我邊上?”
“路潼——我去——真的是路潼。”
“我靠我死了!他怎麼不出聲啊!早知道我就上去要微信號了!”
“你得了吧,上去要也不會給你的。他也有節目嗎?元旦晚會這麼牛逼,把他倆都給湊齊了?”
“沒有吧……他要是有節目,論壇上早就爆出來了好吧。”
路潼上去照著譜子彈了一首鋼琴,他在音樂上的造詣不高,不過比普通人更有樂感一些,如果說天才的話又稱不上。
一曲畢,吳柯“啪啪啪”的鼓掌:“沒生疏啊。上回見你彈鋼琴的時候還是初中了。”
路潼道:“還有事嗎?沒事我先走了。”
吳柯:“沒事了。對了,為了感謝你,元旦晚會之后去唱歌怎麼樣?我請客,就在解放路的銀樂迪。”
路潼擺手:“再說吧。”
吳柯:“來的人很多的,玩玩兒嗎?”
路潼對他拉皮條的事情有著深刻的心理陰影,于是猶豫片刻,一時沒答應。
六班的表演結束之后,臺下的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。
操場上空蕩蕩的,吳柯指揮了學生部的人把音箱收進后臺之后,也匆匆離開了操場。
這幾天的天氣十分陰沉,外面寒風刮得厲害,一中的冬裝校服裹在身上不頂什麼用。
路潼從后臺走下來,秦初正靠在臺下玩手機。
他沒預料到秦初還沒走,頓了一下。
這麼冷的天氣,秦初又站在通風口,玩手機的手指都被風吹得通紅。
他聽見動靜,抬頭看著路潼,自然地開口:“你弄好了?”
路潼答不對題:“你怎麼沒走?”
秦初:“顯而易見,等你啊。我不是在追你嗎,看不出這是獻殷勤?”
路潼:……
他剛才的感動瞬間就灰飛煙滅了。
路潼跳下了臺階,秦初瞥了一眼他的手,忽然開口:“你的手冷嗎?”
路潼:“……?”
又搞什麼花樣。
路潼的體質偏寒,到了冬天手腳都是冰涼的,怎麼捂也不暖和。
秦初當然不知道這一點,他問這句話,實際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沒等路潼回答,秦初又說:“你有幾個音符卡住了,是手凍僵了吧?”
他彈奏的時候,是卡了幾個音符,不用心聽根本聽不出來。
路潼臉上沒面子:“不冷。
”
秦初改口:“其實我也不是問你手冷不冷。”
路潼和他一同走在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