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班也樂得輕松——畢竟,誰愿意把這種時間浪費在排練上面,還不如多做幾道選擇題。
秦十五和秦初一個班,早就知道秦初的節目:他是被老趙摁著頭參加的。
十二班里面報不出個什麼節目,老趙只好強行讓班里的同學去報名。秦初的小提琴獨奏就算其中一個。
小提琴是其次,老趙心里有底,秦初這個人往臺上一站,那就是沸騰的點。帥哥搞音樂,還有比這個更能刺激少女心的東西嗎?
秦十五地瓜啃了一半,又問道:“秦初今年回去嗎?他是留在杭州還是回北京啊?”
路潼:“不清楚。他沒跟我說過。你管這個干什麼?”
秦十五:“他要是沒回去,我們就可以一起過年了啊。”
路潼問了一句:“你非要和他一起過年嗎?”
自從上次游樂場回來之后,秦十五對路潼說話,不自覺地就帶上了撒嬌的口吻:“我想嘛!一起過年才熱鬧。”
路潼笑了一聲,抬起手熟練無比地把秦十五臉頰上的地瓜渣子擦掉,順手扯了下他的領子,把秦十五穿的歪歪扭扭地校服給弄正了。
“有那心思不如好好學習,期末考感覺如何?”
秦十五自然是考的一塌糊涂的,他心中警鈴大作。
路潼:“我去圖書館還幾本書,你累了就在這里睡一覺,別出去亂跑。還有,把褲腳放下來,卷這麼高去插秧嗎?”
秦十五聽他的話,躺在路潼的床上滾來滾去。
路潼對他越好,他就忍不住越想親近,理智也有失控的時候,想直接告訴他自己是十六年后來的,是他的親生的兒子。
可話到了嘴邊,秦十五又沒那個膽子了。
路潼跟秦初不一樣,秦初不在乎這些,但是路潼在乎。
他裹著路潼的被子,皺著臉嘆了口氣。
從國際部宿舍去圖書館,要穿過校前廣場,然后走過籃球場的林蔭小道,貼著操場邊上走。
剛到校前廣場,路潼就看到幾個班級扎堆在廣場上排練。有跳舞的,也有合唱的,還有情景劇表演。
他一邊看一邊走,穿過校前廣場,到了操場上,高二傳媒班的主持人正在臺上試音,“喂喂喂”的聲音充斥著整片空地。
路潼向來對這些課外活動不感興趣,高一的時候就不見得他有興致,高二就更沒可能了。
路潼還完書回來,正好撞見了吳柯。
學校的大型文娛活動,他這位學生會的宣傳部長有的忙的。看到路潼的時候,吳柯連忙喊住他:“來的正好!幫我個忙怎麼樣?”
路潼:“我沒說要幫忙。”
吳柯笑道:“別這麼冷漠嘛校草,彈一下鋼琴而已,你不是最擅長了嗎?六班那個情景劇要bgm,結果他們班彈鋼琴的人身體不舒服沒來,本來都打算排練個默片了,既然你有空,不如做個順水人情。”
路潼:“我為什麼要做這個順水人情。”
吳柯:“六班不是還有你那個初中同學嗎,叫什麼的,你倆以前一個班的,老同學不敘敘舊嗎?走走走,你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幫個忙嘛!”
路潼沒什麼事情做,再加上確實有很久沒碰過鋼琴,一時手癢,放松警惕答應了。
到了晚會后臺,正好跟秦初狹路相逢。
對方沒精打采地抱著小提請縮在椅子里睡覺,身上還蓋著一件校服。
吳柯嘀咕道:“怎麼在這兒睡著了?小聲點兒繞過去,別把他弄醒了。”
這祖宗可不好伺候,能把他請來排練都謝天謝地了。
結果他倆動作就算再輕,也還是吵醒了秦初。
對方睡眼稀松,看到路潼,驚訝道:“你怎麼在這里?”
“六班缺個彈鋼琴的,拉我來湊數。你考完了?”
秦初:“剛考完就過來了,困死了。”
路潼見他眼下還有一圈淡淡的黑色,不像是在撒謊。秦初這段時間為了期末考,可算是艱苦了一把,起早貪黑的,高考都沒他這麼努力。
吳柯開口:“那你們先聊,六班的節目在最后一個,一會兒我來找你。”
秦初讓了半張椅子給路潼:“你要躺一會兒嗎?”
路潼:“你覺得可能嗎?這椅子能躺兩人?”
他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,開始發呆。路潼出了擅長學習之外,最擅長的就是發呆。秦初見他又要放空自己,連忙用腳踢了一下路潼。
“喂。”
路潼被他蹭的回過神。
秦初的桃花眼斜斜望著他:“我跟你說的事情,你考慮的怎麼樣了?”
路潼裝傻:“什麼事?”
秦初:“和我談戀愛。”
他聲音不大不小,語出驚人,路潼被他嚇了一跳,連忙看了下四周,還好沒人聽見。
秦初開口:“你不是喜歡成績好的嗎?期末考如果我超過五百分,就考慮一下我唄。反正你需要信息素,我的正好,對吧。”
路潼和他打太極:“等你的成績出來了再說吧。”
“過了就答應我嗎?”
“沒這回事兒。”路潼開口:“你才高一,談戀愛言之過早。”
當然,更重要的是,對秦初而言,他追路潼,可能是喜歡他的信息素,或者是一時興起,覺得刺激,百分百的契合度,在每一次標記的時候帶來的精神上的滿足感,并不是任何東西可以模擬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