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門外走,怕你爸媽看見,不待見我。”
這話說得,活像路潼家里虐待他一樣。
秦十五慢吞吞地拉開窗戶,找了個路潼看不見的死角,著急忙慌的給秦初使了個眼色。
秦初忽然就“體弱多病”的咳嗽起來。
并且越咳越厲害。
秦十五見狀,一個箭步,一改剛才父子倆要掐到天荒地老的架勢,父慈子孝,驚恐地說道:“秦初,你感冒了?”
秦初咳得太入戲,真給他自己口水嗆了一下,后面咳的愈發真情實感,他擺手:“沒事,小感冒。”
秦十五四十五度角抬頭仰望天空,心酸道:“這麼大的雨,你要是淋著回去,豈不是會加重感冒?”說完,覺得自己語言有漏洞,連忙補充:“就算是撐傘也不行啊!這麼大的雨,一把傘怎麼可能擋得住呢!”
秦初瞥了他一眼,默默無聲地豎起了大拇指。
秦十五堅定地點點頭。
準備給他們倆拿傘的路潼:……
秦十五再接再厲,戲癮大發,戲臺子越搭越大,伸手摸了摸秦初的額頭:“好像發燒了誒。”
路潼坐不住了:“發燒?”
秦十五:“我想起來了!秦初前幾天身體就不舒服!”
路潼回憶起前幾天生龍活虎的秦初,實在是看不出哪里不舒服。
但剛才,他確實是淋著雨的。
秦初的身體有這麼差嗎,發燒來的這麼快?
雖然有疑惑,卻也不忍心。
他:“算了。我睡書房,你們就只能在這里睡一晚,晚上不要吵。”
秦十五和他爸不動聲色的擊了個掌。
擊掌完畢,秦十五立刻叛變。
“秦初身體不好他睡床上就行了,我晚上睡相差,會壓著他的,對病人不能這麼兇殘,所以我決定我也睡書房!”
他說完這句話,路潼已經抱了新的棉被,準備在書房打個地鋪。
秦十五積極活躍地接過棉被,“我幫你鋪!”
這下,輪到秦初不樂意了。
“你們倆會鋪床嗎?”他諷刺了一句。
路潼:“要不您來?”他頓了下,有點心虛:“是不太會,但是也不能喊我媽上來啊。”
這兩人在房間里,他怎麼敢叫林嗣音來鋪床。
秦十五毛遂自薦道:“不用她,我來就行。她夜盲癥,晚上就別叫她了,不然上下樓多危險。”
路潼怔住。
秦十五絲毫沒覺得自己話里說漏了什麼,還反問道:“怎麼啦?”
路潼道:“我沒跟你說過,我媽有夜盲癥。”
秦十五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全掉下來了。
秦初適當的插嘴:“我也要睡書房。”
路潼回過神,沒再深究:“你幾歲了?衣服穿好。”
秦初的衣服穿到現在,還只是穿了一個袖子而已。
秦初從床上爬起來,秦十五的地鋪一打好,他就堅定不移的表示自己要睡這里。
路潼:……
“既然你們都想睡地上,那我睡床好了。”
書房里爭奪一床被子的父子倆:……
到了晚上,路潼洗完澡出來,秦初和秦十五正互看不順眼,大眼瞪小眼地盯著對方。
路潼坐在床上,不由覺得十分好笑。
他關了燈,開口:“我睡了。”
秦十五見狀,蓋上棉被,翻了個身,冷酷的哼了一句,跟秦初背對背的睡著。
結果到了半夜,這小子就開始在被窩里拳打腳踢起來,秦初直接被他兒子一腳給踹醒。
路潼睡得淺,書房里一有動靜,他就會被驚醒。
大晚上的,他開了一盞小夜燈,走到書房,給秦十五蓋了好幾次被子。
這一次,已經是第三次醒過來了。
昏暗的燈光下,秦初開口:“混賬小子,難伺候。”
秦十五睡得昏天暗地,嘴巴微微張開,十分嬌憨。一張臉肉嘟嘟,眉眼舒展開,穿著路潼那件小恐龍睡衣,小肚皮也露出來,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,毫無形象可言。
路潼忍不住輕笑一聲:“和你挺像的。”
嫌熱,秦十五一腳踢過去,被子又從他身上滑了下去。
路潼把被子拿起來,給秦十五蓋上。
秦十五睡夢中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,他側過身去,下意識抱住了路潼的手,微不可聞地嘀咕了一句:“……媽。”
路潼的手頓了一下。
秦初沒什麼表情,依舊是原來那個樣子。
秦十五雖然說得小聲,但是在萬籟寂靜的夜晚,磅礴的雨聲被隔絕在書房之外,什麼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這小子管秦初喊爸,管他卻喊媽,其中古怪之處,不止一點兩點。
當然眼下更為重要的是,他是喊完了,睡著了,徒留兩人尷尬無比。
“小兔崽子,管誰喊媽呢。”
路潼氣不過,在他臉上掐了一把。
秦十五被掐痛了,雪白的臉蛋紅了一塊,嘟囔了一聲,翻過身往秦初的方向睡去。
秦初開口:“你去睡吧,我看著他。”
路潼心道:你要看著他?這小子一晚上踢二十多次棉被,你要是看著他,你今晚就別睡了。
想到秦初還有“傷”在深,路潼嘆了口氣:“別看著了——”秦初其實挺喜歡逗秦十五的,看著他一晚上也沒什麼大不了,他反駁道:“看他也不是什麼大事,你不用……”
路潼說完自己的話:“你感冒沒好,睡床上吧。
”話畢,才聽到秦初的聲音:“不用什麼?”
秦初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:“不用盯著這小子。”
他當即把棉被往秦十五身上一裹,將他裹成了一條春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