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路潼面臨的一樣,還不是只有兩條路的選擇。
要麼死,要麼和秦初結合。
且不說路潼愿不愿意——為了命的話,說不定還能妥協。
單說秦初,人家大好的前程,干嘛吃力不討好來舍己為人?
思及此,路潼忽然記起,秦初這人,似乎是有喜歡的人。
期中考試的時候,他偶然看到過秦初的手機短信,對方是在國外陪他長大的女生,或多或少都成為了秦初的白月光了吧。
他心里嘀咕了一句:秦初也會有喜歡的人?真難以想象。
小陽臺這邊沒有燈,隨著天色變暗,人越愈發不可見起來。
要說這里為什麼是情侶約會的圣地,還不是因為它得天獨厚的條件?
秦初忽然開口:“這有什麼。我不是答應幫你忙了嗎?你杞人憂天做什麼。”
路潼不動聲色地想:現在幫了?以后呢?難道我要一輩子靠你的信息素活不成?
他忽然覺得自己頂級倒霉。
怎麼別人沒遇到的小概率事件,全都叫他遇到了。
路潼自認為這輩子沒做什麼虧心事,“報應不爽”這個詞兒,也不該輪到他來應啊?
路潼的心情還是不見好。
秦初頓了下,又開口:“我聽人說……”
路潼的眼神雖然看著前方,但注意力都在秦初身上。
對方厚顏無恥道:“Omega發情期的時候,總是會多愁善感一些,是不是你現在這個情況?”
路潼:……
秦初顯得十分大方,他笑了下,露出了兩顆小虎牙:“出租帥哥肩膀,半小時內免費停靠,三十分鐘后按秒計費,一秒二十塊。你需要靠嗎?”
路潼被他氣笑了:“死開。”
大約是真的被情緒感染了,路潼心平氣和地繼續說:“秦初,你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嗎?”
秦初撐著下巴:“富二代不用想未來。”
他轉過頭,問道:“你說的是哪種未來?事業還是愛情?”
路潼一頓,無語道:“當然是事業。”
秦初又沒勁兒的轉過去,重復了那句話:“富二代不用想事業,只需要繼承家業。”
他反問路潼:“你呢?北大預備生,將來準備做什麼?”
秦初問完,覺得太傻逼了。
他在內心不斷的吐槽,心想這是個什麼場景,爐邊談話?夜下談心?年輕人談的未來和夢想?
秦初就沒跟人談過這個。
路潼要是想和他談戀愛,說不定他還熟練一些。
不過,話都說了,硬著頭皮也要接下去:“還是當動物園的院長?提醒你一下,動物園目前還沒有引進霸王龍。”
路潼道:“沒有這個打算,不勞您費心。”
他對自己的未來,稱得上是一片迷茫。
既不想按照路之言給他安排的康莊大路走,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。
路潼像走在一條充滿迷霧的小路上,路上除了霧,還有各式各樣的荊棘叢等著他去踩。
其中,秦初就是一團巨大無比的荊棘叢。
路潼毫不知情,義無反顧的踩了進去,我是瘋了,才在這里跟秦初說這些屁話。
路潼唾棄了自己片刻,無語道:我就是跟個棒槌說,也比跟他說來的有意思。
他轉過身,兩人離得近,路潼的手指蹭到了秦初手心。
秦初抬起頭看他,毫無羞恥心道:“你摸我?”
路潼雙手都舉了起來:“造謠按照基本法來行嗎?走了。”
秦初和他待在一起,還沒待夠,對方就站起身離開了。
一瞬間,他幾乎伸出手要把路潼給拽住,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很快就被另一個念頭打消:我有病嗎?我留他下來干什麼,給自己添堵?
路潼看起來不太像是解語花,并且脾氣還冷冰冰的,秦初沒道理對他上心。
他猶豫了一會兒,得出了一個結論:難道信息素的影響是相互的?半吊子醫生也沒提到這個。
誰知,路潼還真走不了。
見他停下來,秦初愣了下,天馬行空的想道:不是吧,執念這麼強,我都能意念操控他的身體了嗎。
出現在面前的,是幾道手電筒的強光。
以及何主任的聲音:“都給我站著別動!”
路潼連忙伸手擋住了眼前的手電筒光。
借著這點兒微弱的光,秦初看見何主任的身后還跟著幾個政教處的老師,都是平時巡邏的。
因為秦初是個上課睡覺的慣犯,經常進出政教處,所以對這幾個老師非常眼熟。
天臺上的小情侶們全都慌了。
通通分開了身體,站的筆直。
可惜兩個能跑的路口都被何主任帶來的老師給占領了,這一群苦命鴛鴦被圍在了天臺里。
秦初開口:“老何是來抓情侶的。”
路潼從剛才起,心里不好的預感,現在強烈到了頂峰。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說來給我聽的嗎?”
秦初指了指他,又指了指自己:“黑燈瞎火,你去跟老何說,你在這兒給我輔導作業,你覺得他信嗎?”
何主任此人,向來都是寧可錯殺一千,不肯放過一個的。
“都給我站好了!幾班的,全部把名字給我登記了,帶去政教處!啊?學校是組織來開家長會的,不是給你們來相親的。你們班主任晚上的時候沒通知你們回宿舍嗎?在這里晃蕩什麼?”
巡邏老師挨個登記班級名字,天臺上哀聲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