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B市的私立高中大多數都是不愛讀書的富二代和官二代,家里的路都給他們鋪好了,秦珩對自己兒子挺嚴格,不希望他成為這種人。
不過,一般來說,秦珩越討厭什麼人,秦初就越要跟他對著干。欺貓趕狗,逃課打架,無惡不作,是個出了名的富二代混混頭子。
他這個年紀,十六七歲,正好是叛逆期,跟老頭子斗智斗勇,一點也不手軟的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,天大的事情就是和女朋友吵架,總之,是個無憂無慮,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年紀。
精力沒處發泄,就搞叛逆,令人頭疼。
趙燕當初接到秦初這個燙手山芋的時候,差點兒懸梁自殺——秦初簡直是她見過最難搞的學生,軟硬不吃,就是不肯好好學,好好讀書。
他家里又有錢,又有勢,政商背景,什麼都不缺,連個“讀書改變命運”的雞湯都灌不下去,人家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,有什麼辦法教?
她嘆了口氣,看到了路潼錄入的成績,第一個就是他自己。
高二一班路潼 總分:712
“哎喲。”趙燕捂著自己心臟:“我心臟病犯了。”
她睜開眼,指著秦初:“你看看你自己,你看看人家路潼,你怎麼不再考低一點兒?!你干脆考他的零頭算了!”
秦初舔了下嘴唇,順著趙燕的視線看向路潼。
路潼皮膚白,辦公室的白熾燈一打,他脖子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。
正巧,路潼也在看他。
秦初長相有些混血,但是混的也不是特別厲害,用他的話來說,就是雜交的不太明顯,所以秦初不讓別人罵他雜種,誰罵誰遭殃。
他爸的基因顯然沾著壓倒性的優勢,令秦初看起來和大部分中國人長相差不多,頂多就是特別帥一點。
只有那一雙眼睛,顏色很淺,有點兒銀灰的感覺,十分驚艷。
這也導致秦初無論看誰,眼神都十分薄涼,透著一絲桀驁不馴的模樣。
兩人雖然在校園論壇上時時被提起,但今天卻是第一次打了個照面。
路潼當做沒看見他,很快就轉頭做自己事情了。
“看,看,你還有臉看人家!”趙燕捂著額頭,又罵上了。
秦初堵住耳朵,無語道:“老趙,我耳朵都被你震聾了。”
趙燕抓起他的試卷,唉聲怨載了半天。
路潼錄完成績單之后,站起來:“周班,錄好了。”
周海正看秦初跟趙燕吵架的熱鬧,回神道:“行,辛苦你了。對了,你一會兒把你月考的物理試卷去打印室打印一份出來,發到班里,讓他們照著你的試卷先訂正。”
趙燕得空問了一句:“路潼月考物理又滿分啊?”
周海道:“還行。這小子沒給我丟人。”
趙燕聽周海這嘚瑟的臭模樣,恨不得給他翻個白眼,有學生在場,她忍住了。
他走時,秦初多看了一眼路潼。
趙燕翻來覆去地看他試卷,開口道:“我給你找補習老師。”
“不要。”秦初直接拒絕了。“省一中的老師不能在外教課,老趙,別給自己找麻煩了。再說,你一個美術老師你給我補什麼?”
秦初現在住在趙燕家里,趙燕住二樓,他住三樓,位于市民中心的大樓邊上,是個很好的地段。
地鐵剛剛開通不久,從學校出門做地鐵,三四站就到家了。
趙燕:“這是我操心的事情,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。
別被我抓到你欺負別的同學,校園網上的東西我都看著的,你給我注意點。”
秦初聽得不樂意,“隨便你,反正我不想學。走了。”
他拿起桌上的試卷,頭也不回的往D幢走。
周海看了眼秦初的背影,把嘴里吃到的茶葉吐回了水杯:“你管這個富二代干什麼?他爸有的是錢,缺這點成績嗎。”
趙燕:“不是我要管,是他父母都來跟我打過招呼,礙著我姐的情面,能不管嗎。”
周海:“準備怎麼給他補習?”
趙燕:“找家教吧,至少期中考試的時候考到專科線,我對他的要求不過分吧。”
周海原本在椅子上靠著,聽聞此話,直起身來:“找誰?”
趙燕:“我認識幾個外校的老師……”
周海:“外校老師也不準再外開補習班吧。我給你推薦一個人。”
趙燕看著他。
周海道:“你看路潼怎麼樣?給秦初補習綽綽有余吧,我看好他保送北大,教個年級倒數的學生沒太大問題。而且主要他倆都是學生,溝通起來也方便,他們自己有一套自己學習的方法,比我們有效果些。”
趙燕有點驚訝:“你怎麼想到他了?”
周海頓了一下:“路潼家里條件好像不怎麼好。暑假里我看到他在餐館做服務生,沒好意思上前問,就跟班里同學打聽了一下,他經常在外面打零工。”
趙燕:“這樣?路潼看起來不像家境不好的樣子……”
“小孩子嘛,都要面子的,看破不說破。”
趙燕點頭:“行,按你說的辦。”
路潼在座位上打了個噴嚏。
賀年寫完了英語作業,不打算寫物理卷子,偏過頭來問他:“物理給我抄下。”
路潼:“桌上,自己拿。
”
“做的這麼快?”
路潼揉了揉鼻子:“晚三上課前要交,你趕緊抄,別浪費我時間。”
賀年擠眉弄眼:“怕什麼,徐姍不是喜歡你嘛,你說一句,她還能給你記個名字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