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自己也買東西了?”宋風止一邊問,一邊把手里的袋子隨意丟到玄關的鞋柜上,仿佛這個袋子在手里多呆一秒,他就會被燙傷一樣。
“啊,嗯……”
陸厭聲明顯有點緊張,攥著手里的袋子,似乎不知道該把它安放到哪里,最后學著宋風止的樣子,也觸電般丟到鞋柜上。
宋風止隨意掃過的視線一頓。
——陸厭聲的那個袋子里的東西,似乎是一個個的小方盒,體積和數量都很可觀。
……不會吧。
宋風止抿唇,下意識往屋里退了一步。
不會是自己想的那個東西。他在心里這樣說。
這也太多了,所以肯定不是的,嗯……
宋風止做了個深呼吸,抬手拎起自己的那個袋子,打算借放杯子的理由,先把自己買的那一個小包裝的小方盒處理一下。
“我去收拾一下。”他說著轉身,手上下意識打開袋子往里面看了一眼,登時腳步一頓。
兩個袋子重量大小都相仿,但很顯然,他自己手上拎著的這個里面,并沒有一對仿古的【新婚快樂】漱口杯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整袋各式各樣的……
……套。
他移開視線,卻正正撞到陸厭聲同樣打開袋子后呆滯的目光。
宋風止只能希望那兩個杯子,能把自己買的小方盒擋在下面。
而看陸厭聲這個表情……顯然,他被漱口杯背刺了。
氣氛在他們進家門一分鐘后,就在誰都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,迫不及待地變得焦灼起來。
“嗡——”
宋風止松了口氣,順著聲響看過去。
打斷他們的,是自己放在桌邊的終端,上面探出來電者的名字。
[歐沙·賽德文]
“你上司?”陸厭聲愣了一下,旋即回憶起某個并不愉快的事件。
在自己授勛儀式之前,也是這位掌管監察廳的歐沙·賽德文先生,一個消息叫走了原本要親眼看著自己授勛的宋風止。
……不是吧,又來?
他攬著宋風止腰的手下意識緊了些。
宋風止微抬眼皮看了他一眼,無聲輕笑,抬手輕點了兩下陸厭聲的手背,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,開口。
“我們在觀察期。”他說,“只是一個通訊而已。”
擺脫了某只……某個Alpha的手臂后,宋風止拿過終端接起。
歐沙·賽德文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打開視訊,只有嚴肅的聲音傳來。
“風止,你和陸厭聲是怎麼回事?”
對方開門見山,宋風止也沒有遲疑,輕笑了一下開口。
“我們在一起了,歐沙叔叔。”他說完,又強調,“這次是真的。”
宋風止在沙發坐下,見陸厭聲好像要離開,抬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。
陸厭聲站在原地明知故問:“不是工作消息?我回避一下吧。”
他沒有壓低的聲音原原本本地傳到了終端另一邊,歐沙·賽德文的耳朵里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歐沙·賽德文的聲音更加緊張嚴肅。
“誰在那邊?”
宋風止眉眼微動,看了陸厭聲一眼,回道。
“陸元帥在首都星沒有住所,我們索性一起隔離觀察了。”
從選擇在西格瑪星登記結婚的時候起,宋風止就知道,這件事絕對瞞不過歐沙·賽德文。又或者說,他之所以會做出這個選擇,就是為了不再向歐沙·賽德文先生隱瞞這件事。
“歐沙叔叔,很抱歉,之前我說為了情報和陸元帥在一起的事,是騙您的。
”宋風止說。
“正如陸元帥在授勛儀式上說的,我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……之前我和您那樣說,這是為了給您一個緩沖的時間。”
即使只有18歲的記憶,宋風止也知道歐沙·賽德文先生對自己和哥哥的關懷,不亞于自己已逝的父母。他難得放緩了語氣。
回應他的,是歐沙·賽德文那邊長久的沉默。
明明是一副等待審判一樣的狀況,可宋風止卻發現,自己沒有半點緊張。
歐沙·賽德文先生并不是一個會帶著有色眼鏡的人,即使監察廳和軍部這些年一直不和,但陸厭聲這個人的品格,想必歐沙·賽德文也不會故意詆毀。
宋風止游刃有余地看向旁邊的陸厭聲,表情忽然頓了一下。
他按下終端的靜音鍵,疑惑道。
“……你在緊張?”
陸厭聲沒說話,整個人正襟危坐,雙手攥成拳搭在膝上,不斷變換著握拳姿勢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。
宋風止覺得好笑,向后靠到沙發背上,問:“你覺得你有哪里配不上我?”
陸厭聲沉思片刻后,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,宋風止見他一副準備報菜名的架勢,立刻打斷。
“傻狗。”他笑罵,“問你還真答?”
陸厭聲看了一眼靜音的終端,說:“你問了,不就是希望我……”
“你就不怕我聽完之后,覺得你說的有道理,然后反悔嗎?”
宋風止挑眉,從外衣口袋里拿出那本嶄新的紅色證件,在陸厭聲眼前晃了晃,指尖輕推著放到了茶幾上。
陸厭聲搖頭。
“結婚之后七天之內不能離的。”
宋風止失笑。
“而且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。”陸厭聲繼續說,“反思是必要的。
而且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哪里說得對,也未必不是件好事。”
“我有七天時間和你關在一起,不會的我可以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