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低頭。”
“張嘴。”
聲音在此之后變得含混,薄荷信息素的味道在彼此交換的津|液中炸開。
那是Alpha的解藥。
宋風止腦海里的讀秒器忽然罷工,分開的時候,他甚至說不清這個吻持續了多久。
但絕對不止二十九秒。
后頸阻隔芯片的位置隱隱發燙,在崩潰的邊緣,卻又被精神力安撫,緩緩平靜下來。
陸厭聲微蹙著眉,腦海里易感期帶來的混亂逐漸散去,像撥開云霧后看見的明月。
明月冷冷地看著他。
一瞬間,陸厭聲回憶起自己剛剛在思緒混沌間做出的事,他想開口,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。
他又……犯錯了。
他總是在犯錯。
交融的白蘭地和薄荷味道中,宋風止松開把他壓在墻上的手臂,抬手打開洗手間里的強力換氣系統,后退一步,語氣平靜。
“你不該把自己的理智交到別人手里,哪怕這個人是我。”
陸厭聲開口,聲音卻啞得厲害:“不是……”
宋風止沒有任何情緒地打斷他:“你自己反思,陸厭聲。”
“這種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下次。”
確認周圍的信息素味道已經散盡,宋風止打開密封效果極好的門,沒有任何留戀地轉身離開。
-
之后的一整個下午,監察廳的所有人和陪同視察的西格瑪基地負責人都敏銳地察覺到,宋風止的情緒似乎格外的差。
但即便如此,他也依舊保持著認真的工作態度和效率。
傍晚,宋風止拒絕了西格瑪基地負責人的晚宴邀請,直接去了西格瑪基地給他們安排的招待所。
房間十分豪華,宋風止先用精神力探查了房間的每個角落,確定沒有任何竊聽偷|拍設備后,他瞬間松懈全身,向后仰躺在寬闊的大床上。
反正下午的時候陸厭聲已經來過,晚上說好的回星艦加深信息素錨點也沒什麼意義了。
甚至宋風止現在閉上眼睛沉入精神域內,還能看見代表陸厭聲的那一顆金黃色的錨點。
和下午相比,金色小點暗淡了不少。
“嘖。”
宋風止睜開眼睛,有些煩躁地拿出終端,想了一下,撥通了皇太子艾澤瑞爾的通訊。
電話幾乎瞬間接通。
“喂?宋首席,晚上好。”艾澤瑞爾一板一眼的聲音傳來,顯得十分刻意。
宋風止皺眉:“……你正常一點,陸厭聲不在。”
說完,他心里的煩躁卻更甚。
為自己這副總是把陸厭聲掛在嘴邊的樣子,像是在朋友面前不斷暗示“不好意思,是我平時和陸厭聲黏的太緊了”。
艾澤瑞爾瞬間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悅,問:“怎麼啦親愛的?”
宋風止呼出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。
“陸厭聲。背著我給他自己的腺體里打了阻隔芯片。”
艾澤瑞爾那邊遲遲沒有回應。
“人呢?”宋風止再次出聲。
“……啊?”艾澤瑞爾猶豫地開口,“我還以為你沒說完。”
什麼啊……就這?
他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。
“什麼時候的事兒啊?”艾澤瑞爾問。
宋風止想了一下,陸厭聲昨天上午跟他說,下午要去軍部醫院體檢,而在此之前的那個晚上,他們兩個剛就阻隔芯片的事鬧了別扭。
可他以為兩個人已經達成一致了?宋風止越想,心里的怒氣就更多了些。
“應該是昨天下午。”他回答艾澤瑞爾。
艾澤瑞爾咂舌:“陸元帥行動力挺強啊……嘿,其實親愛的我跟你說,我那天在你們家的時候我就覺得,陸元帥只是在你面前好像顯得……嗯,乖一點?這樣說好怪哈哈哈哈。
”
“不過確實,我看Alpha很準的。”艾澤瑞爾強調,“陸元帥看起來就像是那種,會偷偷為你做好多事兒的……夸張點,如果Alpha能生孩子的話,他都愿意幫你生。”
“我對小孩沒興趣。”宋風止冷聲開口。
艾澤瑞爾試圖用自己愉悅的笑容帶動好友的情緒,但最后只能以失敗告終。
“所以親愛的,你今天怎麼這麼生氣?”艾澤瑞爾只好轉而關心起事件的具體情況,“陸元帥怎麼惹你了?”
宋風止沉默兩秒,輕輕咬牙罵了一句。
“……敗家!”
艾澤瑞爾愣了一下:“啊?陸元帥花錢買智商稅機甲了……?”
不會這麼傻吧?哪怕失憶了,陸厭聲也是前元帥的獨子誒。
“艾澤瑞爾,你之前說最貴的阻隔芯片現在多少錢?”宋風止問。
艾澤瑞爾思索著說:“大概30萬到50萬不等。”
忽然,他腦海里冒出一個離譜的、卻又好像確實是會發生在陸厭聲身上的可能。
最后還是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心,艾澤瑞爾試探開口。
“親愛的……陸元帥不會是打了阻隔芯片的第2天就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宋風止沉默以對。
艾澤瑞爾心里蹦出一個巨大的“草”字。
他想過如果宋風止和陸厭聲這兩個人真的要雙雙打上阻隔芯片的話,肯定會替換的比較頻繁。
……但是沒想到這麼頻繁啊??
日拋美瞳都沒有你們這種報廢法的吧!!
想了想,艾澤瑞爾覺得自己身為大半個專業人士,還是應該進行一些安撫病人家屬的科普。
“好消息是,這個阻隔芯片打進腺體的時間越短,意外融斷破壞時,對腺體的損害就越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