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澤蘭回答了自己一個問題,那麼作為朋友的自己也應該在能力范圍之內,回答他一個。
艾澤蘭那雙藍眼睛里忽然蹦出一道揶揄的光。
“你和那個一看就是剛度過易感期的陸厭聲……”
“你倆是不是做了啊!”
“那可是頂級Alpha誒!!厲不厲害!持不持|久!”
“親愛的你是不是超——級性|福的!!!”
他每說一句,宋風止就仿佛靈魂出竅了幾尺。
“啊啊啊親愛的你知道不知道!你家Alpha的占有欲太絕了!!”
“什……麼?”宋風止幽幽開口,但仿佛只是順口的接話。
現在頭倒是不痛了。
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腦袋的存在……
他在說什麼?什麼我家Alpha。
我是誰,我在哪兒……
艾澤蘭那雙屬于十八歲少年的清澈藍眼睛里,好像寫滿了十八歲以下禁止閱讀的文字。
他搓了搓手開口,不敢抬高的聲音里壓抑著極度的興奮。
“就你剛出事那天!皇家一院的老院長跟我說你已經醒了,沒有留下什麼后遺癥,我不是就給你發了個后天約一約的消息嘛。”
“哇!!然后當天晚上凌晨的時候!你知道嗎你家Alpha,那麼晚了!后半夜了都!他就給我發了個消息!!”
“啊啊啊宋風止!!他發了個手臂上的抓痕誒!!他還說讓我不要對你有不該有的想法喔哦哦哦——”
“親愛的你好野啊啊啊你怎麼這麼會!!你們是不是剛做完啊!!!到后半夜嘿嘿嘿……嘿嘿!!”
說著,艾澤蘭完全沒有注意到宋風止臉上,放空到想要從這個美麗世界離開的表情,興奮地把腦袋湊到他頸邊,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放大鏡,扒在他露出的皮膚上一寸寸搜尋著某些“證據”。
宋風止下意識抬手抓住襯衫領口。
“……艾澤!”他一時沒控制住聲音,“這里是會議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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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情敵趕出會議室后,陸厭聲就一直守衛般站在門口,時刻注意著會議室里任何一點輕微的響動。
行政院富得流油,最高會議的第一會議室,更是用了最好的隔音材料,即使現在門只是虛掩著,只要里面的人不大聲喧嘩,哪怕是感官敏銳的頂級Alpha陸厭聲,貼在縫隙上都也只能聽到會議室里窸窸窣窣、并不清晰的聲音。
……換一個角度想,只要沒有喧嘩,就說明宋風止并沒有危險。
陸厭聲眉頭周圍的愁緒卻還是散不開。
“陸元帥。”議長埃爾維斯·法索忽然走進,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,快成縫隙的眼睛里閃出精明的光,“有些事,我們方便去別的地方談嗎?”
陸厭聲看了他一眼,沒有分心,只是開口拒絕:“我愛人還在這里。”
埃爾維斯·法索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一些,似乎也沒有想到對方會給他這樣敷衍的解釋。
“哈哈,元帥。這個戲,有點過了吧?”他勉強維持著笑容,言辭之間暗示,自己知道他這麼做的深意。
既是暗示,也是警告——我手上有你的把柄,陸元帥。
聽見埃爾維斯·法索的話,陸厭聲心里有一瞬間的困惑。
戲?什麼戲。
啊……難道是說自己今天早上,特意和宋風止避開到會時間,以免別人察覺出他們兩個前一天晚上是在一起過夜的事?
雖然是再純潔不過的過夜——他們像期末考試前抱佛腳的考生一樣,懷揣著對知識的渴求,在書房書桌的兩端挑燈夜戰了整整一晚。
陸厭聲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。
“看出來了?”
埃爾維斯·法索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。
陸厭聲沒什麼興致和他多扯:“既然法克先生看出來了,就請自覺點……以后少找他麻煩。”
“元帥,我姓法索,您……”
埃爾維斯·法索抽了抽嘴角,不甚愉快地糾錯,卻忽然神情一變。
難道陸厭聲……想獨吞宋風止手上的權力?
心里打好的算盤碎了一地,埃爾維斯·法索剛想說什麼,卻忽然感到來自陸厭聲身上的、屬于頂級Alpha的壓迫感。
為了盡快趕走這個打擾自己偷聽墻角的議長,陸厭聲甚至放出了一絲還殘留著易感期暴躁因子的信息素。
他收斂著散發的量,防止自己影響到會議室里的宋風止。
但也足以讓眼前的埃爾維斯·法索閉嘴滾蛋。
埃爾維斯·法索狠狠咬牙,忽然想起七八年前,宋風止剛接任監察廳第一行動組時,被媒體冠上的名號——即使那個稱號很快就已經沒有人敢提及。
中樞監察廳新任執行官宋風止。冷靜、理性、不近人情。
是監察廳最惹眼的玫瑰利刃,也是帝國最令人想要采擷的Omega。
然而不到三個月,“玫瑰利刃”的名稱就和那位撰稿的主編,一起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。
那是監察廳初露鋒芒的第一起案子,從那一天起,一步步走到今天幾乎凌駕于行政院之上,能完全和軍部叫板的地位。
再沒有人敢對這個過分纖瘦的Omega抱有任何覬覦的心理。
桃|色幻想被染上無數罪者的血紅。
“宋風止”這個名字,也漸漸成為令全帝國貴族都膽寒的裁決之劍。
埃爾維斯·法索懷疑起陸厭聲對宋風止這個“宿敵”的仇恨里,有多大的一部分是來自愛而不得、因愛生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