]宋風止垂眸。
[我必須恢復記憶。]他這樣說服自己。
他面前的陸厭聲忽然站起來,Alpha的體型帶著無需言說的壓迫感。
陸厭聲像饑腸轆轆的惡犬,盤踞在自己的食物邊許久,終于準備向獵物亮出他的尖牙。
下一秒,他霍然轉身。
“陸厭聲!”宋風止下意識要伸手,最后卻還是只出了聲音。
給自己留一些余地吧宋風止。你只叫住他,如果他全當沒聽見,那就算……
“……怎麼了?”
陸厭聲回頭,高大的Alpha眼尾帶著紅,看著他的眼神像有兩種情緒相撞。
一方叫囂著——占|有你面前這個Omega。
另一方則只是那樣安靜地注視,帶著克制和忍耐,仿佛只是在乖巧地等在他的垂憐。
“我不太舒服,寶貝,我現在不適合和你待在——”
“我們臨時標記試試,陸厭聲。”宋風止打斷他的話,一字一頓地開口。
“你過來。”
陸厭聲愣了一下,旋即垂眸輕笑,白色長發垂落在身前,被加重的呼吸微微推動著。
他開口,聲音帶著啞,卻依舊平緩耐心。
“我覺得,還是不要開這個頭的好。”
“易感期的是你。”宋風止皺眉。
“臨時標記太多次的話,肯定會影響A和O之間的關系。”陸厭聲彎了彎眼睛,遮住金瞳深處的情緒。
“寶貝,你是真不怕……我哪天真的忍不住把你完全標記了?”
宋風止偏頭。
“一個清洗標記的手術而已。”他隨意開口,清冷的聲音卻帶著緊繃。
“這很常見。”他又強調。
陸厭聲嘆了口氣,抬手按了一下忍耐到突突跳起的額角。
“你知道清洗標記手術的后遺癥嗎?”
宋風止語氣冷靜:“無法分辨Alpha信息素,還有,無差別排斥Alpha信息素……這是最多的兩個。
但概率也非常的小,0.1%。”
“0.1%……”陸厭聲差點被他氣笑了,“你是讓我賭概率?”
宋風止皺眉:“你不要胡攪蠻纏,賭概率的是我。”
“宋風止你覺得我可能讓你走到賭概率大地步嗎?”陸厭聲帶著張揚的眉眼壓低,受易感期影響下,不自覺帶了些戾氣。
宋風止看著他,忽然輕嗤了一聲。
“陸厭聲,該怕的不是我,是你吧。”
他上前逼近陸厭聲一步。
“誰都清楚,那些清洗標記手術的后遺癥不是沒有藥物,最好的緩解劑就是原Alpha的信息素。”
陸厭聲一扯嘴角:“看來你比我清楚,那你——”
“我當然比你清楚!”厲聲打斷陸厭聲的話,宋風止帶著強烈的、幾乎壓過易感期Alpha的壓迫感再次逼近。
“如果真的被我碰上了,倒霉的是你,陸厭聲。”他微微覷起視線,“我不會把我的弱點暴露在外,你知道的。”
“我會把你關起來,把你的腺體當做我制作緩解劑的工具——你知道提取信息素的機器嗎?”
“冰冷的機器會不斷散發著我的信息素,會迷惑你告訴你,咬著你腺體的是我。”
“你會被沒有生命的機器掌控所有的反應,予取予求地不斷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,然后腺體陷入短暫的枯涸不應期。”
“這時候你會清醒,然后發現我根本不在你身邊。你會在被拋棄的恐懼里,明確地等待著下一輪的提取。”
宋風止抬眼,和過近的金瞳對視。他們像在眼神中嘶咬著彼此,然后交頸而眠。
他忽然察覺到陸厭聲垂在身側的手抬了起來,落在自己后頸。
灼熱的掌心自后面將他瞬間包裹。
陸厭聲伸出拇指,常年持|槍而帶了些薄繭的指腹,輕緩地擦過宋風止的腺體。
掌中腺體的主人條件反射般,過電似的輕微顫抖了一下。
矮他半個頭的Omega微微仰視自己,卻又像是那個發號施令者。扣緊牙關,對遲疑的Alpha下達最后通牒。
“陸厭聲,你怕了是嗎?”
陸厭聲忽然笑了一下。
下一秒,他陡然收起笑意,掌心溫柔地托住宋風止后頸,給了他一個極輕微的偏頭的力。
宋風止忍著體內叫囂著,想要給陸厭聲一個背摔的肌肉記憶,順著他的力道側身,將白皙細膩的頸側徹底袒露在Alpha面前。
……傻狗。他忍不住想笑。
給個臨時標記還得用激將法。
陸厭聲的唇落在他微涼的頸側,顯得有些燙。
宋風止探出精神力,想要安撫一下陸厭聲躁動不安的腺體。
精神力分出一束極細的部分,輕輕刺進Alpha的腺體,尋找和自己同源的、被留在另一個人體內的信息素。
……?
宋風止微微皺眉。
信息素呢。
精神觸須再次深入,幾乎把陸厭聲的腺體掃蕩了個遍,細細搜尋著哪怕一絲一毫屬于自己的薄荷和晚香玉味道。
……好空曠啊,陸厭聲腺體的里都沒有自己的信息素。
…………
沒有??!
宋風止的精神觸須發呆似的在里面短暫停頓了兩秒,緊接著驟然收回!
陸厭聲的犬齒已經搭在了他的后頸。
心里彌漫起無可替代的幸福感,陸厭聲準備下口的前一瞬,懷里主動向他露出脖頸的Omega忽然猛地將他推開。
宋風止幾乎是用出了押解犯人的擒拿技巧,在陸厭聲回過神來之前將他雙手反剪,一手壓住他后頸,直接將他推進了一樓客廳旁側的屋子。
那是他家的隔離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