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寶貝。”他忽然開口,語氣嚴肅,“我得告訴你件事。”
宋風止皺眉:“怎麼了?”
沉默兩秒,陸厭聲忽然笑開:“你知道嗎?我的通訊錄里只有一個人。之前我還在想這到底是誰,還在想著萬一是哪個別的Omega……怎麼跟你解釋。”
“是我?”宋風止不出意外,聽到陸厭聲肯定的聲音,輕輕笑了一聲,難得開了個玩笑,“那不好意思,你只是我的其中之一。”
陸厭聲眼前一亮,正想借機說點什麼,卻忽然想起宋風止之前的話。
[我喜歡獨立自主的Alpha。]
他陡然沉默。
“去忙吧。”深吸了一口氣,陸厭聲又掛上正宮的笑容,“這邊的事我來解決。”
“好。”宋風止說,“出入證的事……謝謝。”
沒等陸厭聲再說什麼,他就掛了電話。
進會議室前,他鬼使神差打開了終端的通訊錄,掃了一眼。
他通訊錄里的人并不多,甚至不用上下滑動就能看到全部。陸厭聲的備注就是很普通的三字名字,沒有任何花里胡哨或者甜甜膩膩的修飾。
最上方是艾澤瑞爾,往下是一些他不認識的名字,大約是同事一類,陸厭聲下面,還有一個姓陸的,陸宿。
陸厭聲的親戚嗎……?
有那麼一瞬間,宋風止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見過家長的關系。
目光繼續向下,掃到了一個叫[宋]的聯系人,點進去,顯示出上一次通話時間,已經可以追溯到952年。
八年前。
宋風止腳步頓了頓,最后還是熄滅了終端。
這是他給父親的備注,而他們父子的關系向來不算好。
宋風止搖了搖頭,猶豫片刻還是沒有繼續回憶,轉身回到了會議室。
會議室上首坐著一位面容和藹的中年Beta——那是宋風止唯一的上司,中樞監察廳廳長,歐沙·賽德文。
賽德文先生笑容溫和:“小宋,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在會議中途出去接電話。”
賽德文先生是他父親的密友,幾乎看著宋風止和他哥從小長大,比起他那位生物學上的父親,對他和哥哥更關心些。
在宋風止僅有的一些記憶碎片里,這位賽德文先生從他剛來監察廳的時候就十分關照,稱得上在無條件支持自己的任何行動。
是可信的人。
“歐沙先生,出入證辦好了。”宋風止說。
賽德文笑容頓了一下,神情緩緩嚴肅。
“你剛剛出去,是給陸元帥發訊息?”
宋風止頷首。
“小宋。你……”賽德文皺眉,半晌才嘆了口氣,沉重道,“如果臥底暴露,監察廳會全力救你。”
宋風止忽然想起來,剛剛自己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陸厭聲了。
對于自己和陸厭聲之間的事,他給上司的解釋是……
臥底,套情報。
他本以為賽德文先生會對自己和陸厭聲的地下戀略有了解,但見面后才發現,談戀愛的事……似乎真的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。
宋風止暫時還不想面對這位叔叔又擔心又焦急的盤問,于是隨便扯了一個理由。
賽德文先生面色有些痛苦,按開全帝國直播的元帥授勛儀式。
陸厭聲正被請回去發表他未完的就職演說。
“我們之前就在一起了。”陸厭聲坦然地說,那張臉上看不到半點說謊的痕跡。
“嗯,就是大家想的那樣——我們地下戀。”
賽德文先生:……
“小宋,你看這個Alpha……滿口謊話,隨口就來!”他不滿,“我看還是艾澤瑞爾那孩子好。
”
宋風止沒有出聲。
屏幕中,陸厭聲笑了笑,甚至略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害羞。仿佛幾分鐘之前,不管不顧地站在臺上丟下一條爆炸性新聞的人,不是他一般。
“你看看!這種Alpha還有兩幅面孔!”賽德文先生再次表示反對。
“今天大家或許看到了一些不實的報道,比如我們是因為彼此尋仇、打了個兩敗俱傷,才導致機甲在半空相撞——其實不是的。”
“我們一起經歷了一場危險的刺殺——在生死之際,我想,如果這輩子都沒法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的話,那我也太失敗了。”
“這也是我們會選擇這樣突兀地公開的理由……”
宋風止抿唇。
他知道,陸厭聲說的,大概全都是他心里沒有告訴自己的真話。
“歐沙先生,我去出外勤了。”
他沒有聽完陸厭聲的解釋,確認十八歲的元帥先生這次確實靠譜了以后,就轉身告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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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著陸厭聲越級向下批準的訪客最高級別出入證,大約還有陸厭聲提前打點過的因素在,宋風止和秘書第一次如此順暢地結束了在軍部地盤的搜證工作。
雖然周圍的目光依然不太友善,但比起之前,今天還是雜糅了一些探究的意味。
宋風止的終端忽然震了兩下。
[陸厭聲:我這邊快結束了,你那邊還順利嗎?晚上去我們哪里一起吃飯吧!]
幾乎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,宋風止就從工作狀態抽離出來,唇邊揚起淺淡的笑意。
他忽然覺得,這樣談個戀愛,也不錯。
“宋風止!”
一個聲音突然自宋風止和秘書身后響起,其中的怒火不言而喻。
宋風止回頭,看見一位穿著軍部訓練服的青年站在不遠處,周圍的人喊他少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