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八歲我們的解決方案,未必就是錯的。”
談話間,兩人已經走到了宋風止的座位旁,全息影像無法拉動椅子,陸厭聲眼疾手快地幫他拉開,調整到合適的位置。又環顧了一下四周。
他抬手拍了拍宋風止鄰座那位大貴族的椅背。
“您介意換個位置嗎?”
“……啊?”白發蒼蒼的大貴族有點尷尬。他看了看用全息影像掛機的宋風止,又看了看好像完全不在意的陸厭聲,不解地抽了抽嘴角。
陸厭聲湊近:“您小時候也玩過全息網游的吧。”
年邁的大貴族點頭。
“這個呢……就像是,您的戀人掛機去做別的事情了。”陸厭聲循循善誘,“但是這個時候的您,即使只是呆在這個模型身邊,都會覺得——幸福!”
打了一輩子光棍的大貴族:……
換座位就換座位,怎麼還仗著你是元帥就人身攻擊呢???
最后,他還是帶著一肚子氣答應了陸厭聲的要求。
畢竟現在貴族完全沒有實權……一個宋風止已經夠他們焦頭爛額。他不想再因為這種小事得罪軍部這樣一個強力的支柱。
陸厭聲完全沒有想到,即便自己把他和宋風止的感情都上升到生死的高度了,真的相信了的人還是寥寥無幾。
他只是帶著笑,如愿以償地坐到了宋風止旁邊,順手拉了一下椅子,兩秒后又拉了一下。
兩把椅子差一點就要并到一起了。
“你剛剛說的,我也有想過。”宋風止見他回來,輕聲開口,“但那是十年后的我們。有更多的閱歷,更縝密的思維,更敏銳的政|治嗅覺……”
“或許也失去了更莽撞的信心。
”陸厭聲接話,帶著點笑意說,“莽撞不是壞事,宋風止……至少對現在站在這個高度的我們來說。”
“或許十年后的我們,已經甘愿地下戀一輩子了也說不定。”陸厭聲說著,手上也沒停,把宋風止的名牌從他那邊,拉到了兩個人中間,“而現在的我不一樣。”
看著自己的作品,陸厭聲滿意地指著它說:“我更喜歡這樣的。你呢?”
宋風止沉默片刻,陸厭聲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復,像等待一只剛到新家的小貓收起警惕的利爪。
“如果你依然不想的話,我尊重你的意見。”陸厭聲補充,“但有一點。”
“要是我哪天在邊境星被蟲族殺了,我還是要在墓碑刻一個,‘宋風止的愛人’這種抬頭。到時候每個后來祭奠我的小孩子都會問,誒呀媽媽這是誰呀……”
“陸厭聲!”宋風止的全息影像沒有動靜,聲音卻帶了些隱怒,又因為聽著陸厭聲捏著嗓子學小孩子說話,忍不住想要笑出來,最后只能急急開口。
“行了,我知道了!”他說,“但是你這種先斬后奏的行為,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一次,陸厭聲。”
陸厭聲笑著:“好的長官,收到。”
“我的做事風格就是這樣。”他解釋,“只要有必要,我會推翻任何人的判斷——包括十年后的我自己。”
宋風止冷不丁開口:“那我呢?”
陸厭聲張嘴剛想說那當然會聽你的,就聽見宋風止輕嗤了一聲,淡淡道:“說實話。”
陸厭聲:……
“好吧,雖然我很愛你。”他無奈誠懇,“但在重要的事情上我不會想都不想就答應的。我會反對——如果你不能說服我的話。”
中樞監察廳,01會議室門外,帶著單片鏡樣式全息眼鏡的宋風止倚在墻邊,聞言下意識握了握拳頭。
怎麼覺得手有點癢。
“知道了。”宋風止說,“我要去工作了,公開的事……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,你自己解釋吧。”
陸厭聲嗯了一下,又問:“你去哪里啊?結束之后我去接你。”
“軍港。”宋風止按了按額角,“可能趕不上晚飯,你自己吃吧。”
“這麼麻煩?”陸厭聲問。
“昨天刺殺我們的那個人的雇主找到了,家里倒是人去樓空。那人有點軍部的關系,從軍港潛逃的可能性很大。”宋風止說,這件事情跟陸厭聲本人有關系,也并不涉及什麼機密,講就講了。
“我們去只是例行搜查一下,其實應該不慢。但監察廳這邊和軍港的負責人,關系不是很好——那邊跟行政院走的比較近,出入證的手續一時半會兒下不來。”
“軍港負責人?”陸厭聲回憶了一下,發現自己空白的大腦里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信息,“你們去幾個人?”
“兩個。”宋風止說,“我和我秘書。”
嗯了一聲,陸厭聲低頭給副官的終端發了一條信息,又問宋風止。
“那你們原來如果有去軍港的需要,都是怎麼解決的?”
宋風止想了想:“事情不緊急的時候就等批復,如果緊急的話……”
“應該是采用過特殊手段吧。”
陸厭聲差點笑出聲來,趕在宋風止訓他之前立刻開口:“辦好了,兩張出入證。”
頓了頓他又補充:“訪客最高級別的。”
宋風止愣住。
“公開的好處,感受到了嗎?元帥配偶宋先生。”陸厭聲語氣里帶著笑意,“對了,我還沒有你終端的通訊號碼。”
宋風止給他報了一串數字。
陸厭聲打開通訊錄剛要記下來,卻忽然發現這串數字有些眼熟。
和他通訊錄里唯一的那個……一模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