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過午飯后,安源糾結了一會打算去書房找安韶峰,最近公司正忙,明天對方能不能回家吃飯都不知道,興許安一回來,他沒回來,安一走了,他還沒來,兩父子完美錯過呢。
他敲了敲門,隨后抬手擰動門把手,拉開一道縫隙。
安韶峰帶著愉悅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入。
“明天不去公司了,大哥你代我去吧。”
“是啊,明天安一回來,有一陣沒見了。”
說著不由笑了出來。
“安一這孩子不親我,跟他媽比較親,但還是關心我的。”
“明天回來,晚上呢,可能是白天有工作。”
那模樣不知道還以為他是留守了二十多年的空巢老人。
瞧你不值錢的樣。
看見安源后,安韶峰跟對面又講了幾句,掛掉了電話。
看著對方瞬間收回去的大牙,安源:……
你也知道你笑的不值錢。
安韶峰咳了咳嗓,想要挽回一絲尊嚴,“什麼事?”
安源站在那里躊躇了一陣,原本打算問些安一的事情,結果目光一掃,掃到了的安韶峰左手邊的文件上,遺囑兩個字,瞬間刺痛了安源的眼睛。
頓時間嘴一咧,“爸,你怎麼了?!”
安韶峰:“什麼怎麼了?”
安源抬手拿過遺囑:“你是得了什麼絕癥了嗎,立什麼遺囑啊!!!”
安源手中飛快翻動著合面,結果開頭第一句,安韶峰百年離世后……
安源:……
祝自己長命百歲,還得是你。
目光下移,手中所持公司百分之五十所有股份,歸長子安一所有。
安源目光看著上面的長子二字,仿佛晴天霹靂。
安源不可置信地看著安韶峰:“長子?!”
安韶峰想要說幾句:“那個是……”
安源一個拍桌:“媽媽說讓我當哥哥!”
安韶峰:……
說好的做哥哥呢!
你給我改!
安源看著安韶峰所立的遺囑越看越難過,公司所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,都歸安一所有,糟老頭子是一點也不給他留啊,根本不愛他,雖然這股份他不該拿,但做做樣子也行啊。
這些年的時光終究是錯付了。
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位傷心人。
安源拿著遺囑,傷心說:“你是一點也不愛我啊。”
安韶峰:“啊?”
其實對于安源和安一他挺公平的,他可背地里看過不少真假千金少爺的小說,里面真假少爺千金反目成仇。
所以他打算做個公平的父親,事實上他也做到了。
哪個都不管。
但人都有私心,他看小說每次都站真的那個,也不管是不是反派,因為在他打心底里還是喜歡安一多一些。
他工作忙,沒時間看孩子,安源小時候他一抱就哭,一點也不親近,試了幾次也就不試了。
安一被認回來后,有許多不懂的東西,每次都懵著臉問:“這是啥,這又是啥,太新奇了,俺沒見過,俺能擁有?俺太開心了。”
每次瞧見安一的傻模樣,安韶峰都想笑,每次他回家,陳琳不在,就坐他旁邊問東問西,說要學習。
以至于相處越久,看到安一的視野面和人生閱歷的短淺,安韶峰越覺得愧疚,主要矛頭就在安一剛被認回來第三天的那場慈善晚宴。
他當時對安一沒什麼感情,哪怕是親骨肉,為了面子說安一是養子。
之后更是將安一推給霍家,來挽救公司。
毫無疑問,他不配當這個父親。
而他手中所有的股份是安一應得的,沒有安一就沒有公司,只要安一繼承,就是安家最大的股東,話語權和地位無人能夠撼動。
公司起來了,日后他在加一栽培小輩,定能蒸蒸日上,安一志不在此,那就在家躺著收錢。
安源拿著遺囑,指著那一條,“股份一點也不給我留?”
安韶峰眉頭都沒皺一下,也不跟人裝那些沒用:“那是安一應得的。”
安源沒聽出那層意思,一個猛子撲到安韶峰腿上,“你踏馬也太偏心了啊啊啊啊,我難道不是你兒子嗎。”
說完愣了下,好像還真不是。
看著撒潑打滾的安源,安韶峰深吸一口氣,丟人玩意。
“你太偏心了,你喜歡安一比我多!!!”
安韶峰把人提溜起來,“他小時候那麼苦,被認回來還不能給點偏心了?”
這麼說,不給點,安一確實太可憐了。
安源咧著嘴,“但這一切也不是我造成的,你咋能這麼偏心啊,難道這件事我不是受害者嗎?”
安韶峰看著他,吐了口氣,不管怎麼教導安源的眼界都十分有限,看東西不懂得看精,這也是他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和一個合格的商人的原因。
“你是受害者,被抱錯,但我問你,這件事到頭來的獲利者是誰?”
不是當初抱錯的護士,不是安家,不是山溝子的窮人家,更不是安一。
這件錯誤事件中,沒有一個人是獲利者,除了安源。
哪怕他無辜,但他是唯一的獲利者,他過上了可能一輩子都過不上的好日子,享受了那位真少爺二十多年的富家生活
商人和成功人士最看重可不是什麼感情,這個社會上誰有錢誰就說得算,誰就過得好,既得利益者的訴苦叫囂,就是得了便宜賣乖罷了。
真的那位被找回來一點怨氣也沒有極其難得,就是有怨氣那也是應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