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后學著成功人士的經典動作舉了下杯,掉頭就下了臺。
真是緊張死了。
安一下臺后,原先如透明人一直消失的安韶峰一個閃現來到了兒子身邊。
低聲在他耳邊道:“回家再跟你說。”
說。
說尼瑪!
大姑娘手都沒碰過,他就要嫁人了!
安一下臺后,周圍瞬間被前來恭維的人圍住,安家攀上霍家,那就是禿毛雞大鵬展翅上了梧桐枝,圈內地位一下子拉開了好幾個檔,超級加倍。
霍詹風作為霍家的出面人,走流程般想要和安韶峰客套幾句。
開口時卡頓了幾秒。
霍詹風想了半天詞,總算想出一句:“安一嫁過來,霍家不會虧待的。”
“那是當然了,安一聽說婚事成了,也很高興。”
安一:……我不是,我沒有。
他訂婚這件事,也是半個小時前才知道,還是一路聽八卦聽來的,本以為是聽別人墻角,沒想到是自己的。
就很開心:)
但顯然安韶峰已經把睜眼說瞎話練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。
說這話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比他當初跟老師說,作業被蝙蝠叼走了還要坦蕩。
霍詹風聽后饒有意味地“哦”一聲,畢竟他這侄子名聲不是一般的臭,簡直就是出了名的混賬,“是嗎?”
安韶峰信誓旦旦:“當然了,你看孩子笑得多開心啊。”
兩人轉頭一同看向他。
安一:……
安一:“嘿嘿。”
看見安一的笑臉,兩位長輩很是欣慰。
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?
霍詹風:“只要孩子們都高興就行了。”
安韶峰:“是啊,多好的姻緣啊。”
安一:……
這條姻緣月老都不知道吧。
霍詹風徹底沒詞后,打算離開,走前目光在安一身上打量了一眼。
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那瞎眼神仙口中說的命定人。
霍詹風打量之際,目光正好直撞入安一眼中。
看著這位小輩面上一副欲言又止,好像有什麼話要對他說,估計也是不想聯姻的。
想想也是,一個二十出頭半大的小伙汁要嫁人,說出去也夠人笑的了。
更何況他這侄子臭名昭著,私人作風確實落人口舌,對方不情愿也無可厚非。
霍詹風化身慈祥大家長,“是有什麼想說的嗎?”
安一點了點頭。
顧忌這位小輩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,霍詹風抬手讓人給安一拿了紙和筆。
安一寫好后塞給霍詹風。
其實就算塞給他,霍詹風也不會幫他改變什麼聯姻決定,這麼做也不過是對安一起安撫作用罷了,畢竟為了霍北行,這婚必須結。
別說安一自己千萬個不愿意,就算是安家反對,這聯姻也毀不了。
把人安撫住了才是正事。
臨走時,霍詹風對著他微笑,“你放心,我回去會好好看的。”
安一面上的神情明顯松了口氣。
那就好。
霍詹風了然于心,晚宴即將結束時離開了白馬莊園。
坐上車,拿出小紙條。
估計是悲情小男孩的一些傷心話,伸手將紙條打開。
霍詹風:……
紙條內容:《主持人即興口語一百集》
—
宴會結束,安一跟著安韶峰一起離開白馬莊園,坐進車里,好像找回了一絲歸屬感,像坨果凍一樣軟趴趴癱在車后座。
從鳥不拉屎的大山被人扛到科技發達的大城市,不論是說話做事,安一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,他前二十三年的視野仿佛井底之蛙,咕呱咕呱……
哪怕這一年來努力學習,也跟從小在教育熏陶下的人們差一大截。
就像有人笑他不會用刀叉,可能他天生就是窮鬼的命,那種高端餐具他現在也使不來。
小青蛙看著窗外的繁華景象,頭一撇,干脆不想了。
剛撇頭,下一刻就對上了安韶峰湊過來的大臉。
安一:……
父愛來的如此突然。
安韶峰笑著拍了拍兒子的頭,“今天怎麼樣?”
安一一臉麻木地看著他。
你心里沒點數嗎?
然而安韶峰就當沒看見,誒嘿,就是看不見。
安一也不拐彎抹角:“我不嫁。”
先不說聯姻,從小到大婚席他都沒吃過一次,結果最近能吃了,還他媽是自己的。
他才不干呢,多虧啊。
安韶峰氣定神閑,明知故問:“為什麼不嫁,多好的婚事。”
安一低頭看著袖口上精致的袖扣,用手指撥弄了下,瞧著上面細致的花紋,嘀咕著:“山溝子都不興聯姻這一套了,大城市也更不能這樣,不都說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嗎?”
安韶峰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模樣:“霍家是比較傳統的家族。”
安一:?
安韶峰:“精華和糟粕都傳承下來了。”
安一:……
看著在一旁沉思的安一,安韶峰心中思緒也亂了些。
說實話,這親生兒子剛接回來,安韶峰也就激動了兩三天,畢竟不是從小養到大的沒什麼感情,帶著安一出去也覺得丟人,刀叉不會用,話也說不好,有時候嘀咕幾句方言沒人能聽懂。之后就不帶了,將人放在家里待著,對方要是出門做什麼事都讓人跟著,怕對方做出什麼丟人、有損安家顏面的事情。
相處一年下來,也是有點感情,他自認為不多,安家去年投的項目賠了,一個也還好,結果項目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倒倒一片,資金鏈也斷了,留著個大窟窿填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