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,你最好還是不要跟她走得太近。”顧柏川這樣說。
我興奮地將臉湊到他面前:“你這是吃醋了嗎?”
顧柏川嘆了口氣:“跟你說正事呢,楊辰好像在追求那個女生,你跟他本來就不對付,別到時候再折騰出來什麼事。”
楊辰?
真晦氣。
晚上的時候,我跑去那處城中村找韓奈他們——之前牛佰萬說好的,等我們中考完之后他來請我們吃飯。
集合的地點就在喬姐工作的那家臺球廳。
這兩年整個城中村的變化也很大,臺球廳重新粉刷了墻壁,裝了懸掛式電視,除了賣酒和汽水之外還拓展了奶茶和零食的業務——經常會有些十幾歲的女孩跟男朋友過來,男生打球,她們在旁邊沒事可做,于是就會去柜臺消費。
喬姐跟我逗悶子,說,自從有了奶茶零食之后,店里頭開臺球桌賺的都不如這些消費多了,不如干脆改成奶茶店。
我笑著趴在吧臺上,夸她:“那還不是因為我們喬氏獨家秘方,做出來的奶茶都比外面奶茶店賣的好喝,要是真開了店,它們全得倒閉。”
“去,就你嘴巴甜。”她被我夸得一直在樂,做了杯珍珠奶茶放到我手上。
我討了免費的奶茶,靠在沙發上等剩下的人來齊。
韓奈姍姍來遲,頭上頂著汗,手里面還抱著籃球,不知道剛從哪個場上野回來,他一進屋就扯著嗓門,讓喬姐幫他拿瓶汽水:“不要冷藏,要冰凍那層的!”他這樣說著,一屁股坐在我旁邊,肩膀離我近了點,汗水蹭到我今天剛換的短袖上。
我推開他:“你他媽別離我這麼近,汗都蹭我身上了。
”
“操,大老爺們兒怎麼這麼講究。”他抱怨一句,確實坐得遠了些,凝神一看我手里的奶茶,又樂了,“你行不行,每天喝這些女孩喝的玩意兒,你不嫌甜啊。”
“你喝的那汽水難道就比這個糖分少?”我懟了回去。
我和韓奈聊著聊著就準備吵起來,幸好牛佰萬和他幾個小弟及時趕到,領著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場去吃燒烤。
我聽韓奈說,牛佰萬現在已經去汽修店做工了,也算是半個社會人,那氣質跟從前是大不一樣,不但身材變壯、嗓門變大,平時去的花哨地方也比從前多,就連在游戲廳打的游戲都變了——原先他們這群人玩的都是什麼拳皇啊、賽車之類,現在好像變成了什麼捕魚游戲?
我對捕魚游戲的認知很粗淺,停留在好幾年前ipad剛出那會。我去顧柏川家用他的ipad玩過什麼捕魚達人之類,那種游戲不見血、不見激烈的戰斗,還不如切水果好玩,我試過幾把就直接點了卸載。
我實在弄不懂牛佰萬他們還非要到游戲廳里玩這種游戲做什麼,感覺像是越活越回去了。
或許是因為中考結束的原因,今天的燒烤店格外熱鬧,里頭有不少中學生聚在一起吵吵嚷嚷。我在準備考試的前兩個月里鮮少有機會出來,更別提吃什麼燒烤,因此等烤串一上來,我就坐在那里開始悶頭大吃特吃。
興許“喝酒”這件事也是社會人的一項必備技能,總之,我本來沒打算喝酒的(我始終覺得酒這東西又苦又辣,還不如白水),到最后也在他們不斷地勸說下,喝下了一聽雪花啤。
最開始沒覺得怎麼樣,但是隨著酒精的后勁兒上來,我開始覺得自己的手指頭和臉頰都變得酥麻僵硬起來,說話的時候,舌頭也總有些用不上力氣。
牛佰萬還想再讓我喝,韓奈伸手替我擋了,笑道:“別為難他了,我們海生剛才在臺球廳喝了一大杯喬姐做的奶茶,這會要是再喝,恐怕就只能撐個水飽了。”
我感覺有點暈,但是還沒到醉的程度,韓奈這樣說了我就從善如流,抓起旁邊的蜂蜜烤吐司往嘴里送。
牛佰萬不再逼我,反而揶揄道:“又不喝酒,又不抽煙,還凈喜歡吃這些甜不拉幾的東西……哎,這當著我們面倒也沒什麼,但要去了高中可得收斂點,別回頭人家背后喊你二椅子呢。”
“哈哈哈,我們海生可跟你說的那些娘炮不一樣啊。”韓奈趁我沒說話之前搶了先,他端著自己裝酒的玻璃杯跟牛佰萬碰了碰,一仰脖子喝下去,又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,“萬哥你不知道,他前陣子還打了個市里頭的籃球冠軍,風光得很。”
“真的?”“行啊,我就說海生還是有兩把刷子。”牛佰萬身旁的小弟們一眾對我祝賀。
心頭對牛佰萬的那點不爽被我強行壓下去,我也重新擺上笑臉用汽水跟他們碰了碰杯。
誰知飯吃了一半,他們又再次聊起關于二椅子的話題,大概就是他們汽修店最近接待了一個客戶,年紀輕輕開的寶馬,最開始他們都以為是個小開,誰知道后面有一次汽車送去保養之后,就被一個中年大叔摟著腰給摟走了。
“我他媽最開始看他就覺得是個小白臉,手不能提肩不能扛,可要是他老子的錢也就算了,咱們恨自己投胎投得不好,哪知道比這個還惡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