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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春潮倒灌》第17章

  或許我應該在此刻與韓奈統一戰線,但我無暇顧及周圍的一切,我的心臟跟隨顧柏川遠去的背影一起沉了下去,這或許是漫長青春期的開端,帶著無從描述的燥熱,燒得我幾乎要融化在那個夏季。

  在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,我和顧柏川的關系如同北京的秋,溫度急轉而下,我曾經在紙上寫過的那句“我們再沒有從前那樣要好了”真的實現了。即便陳敏有意在我倆之間斡旋,我們仍舊沒能回到那個半夜爬窗“幽會”的時代。

  反倒是我在和韓奈鬼混的期間,他帶著我認識了一些八號院的小孩,其中領頭的那個叫牛佰萬,大我們三歲,正準備參加六月底的中考。

  我其實搞不太懂,為什麼他都快要考高中了還能每天出來跟我們打籃球,別說是快要中考,哪怕是現在,陳敏也是不愿意看我出去的——她總擔心我那不到及格線的數學卷子,光是找數學老師抱怨都不下四、五次。

  打也打了,罵也罵了,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接受自己兒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——我恨數學,正如同我恨一切顧柏川所擅長的東西。

  好在,痛恨數學的不止我一個。

  牛佰萬坐在樹杈上,振臂一呼,向我們闡述他的數學無用論:“你說,學那些個方程有什麼用?反正以后買菜也用不到什麼平方數,算個賬用計算器不就得了,非得要考試,考個蛋!”“好!萬哥說得對!”坐在樹下的小弟們分外同意他,不僅是因為大家的成績全都堪憂,更是因為牛佰萬大了我們三歲。

  在成長的某個階段,年齡就是本錢,所以牛佰萬說的就是真理。

  我跟著他們一起鼓掌,心中在想:數學是沒用,但更沒用的還要數顧柏川電視機里的那些動物,它們遠在南極、北極,遠在幾千米下的海底,這些跟我們人類又有什麼關系呢,要不是因為有攝像機拍下它們,這些動物到底存不存在都是問題。

  “……每天讀書,讀得眼鏡片要比啤酒蓋還厚!通通都是書呆子!”牛佰萬用這句話鏗鏘有力地結束了自己的講話,他跳下樹,將我撈到他身邊,碰了碰我的臉,“看看我們海生的眼睛,多漂亮!如果戴了那啤酒蓋子得要多丑。”

  我愣了愣神,聽見韓奈在旁邊附和了一句:“確實漂亮,跟小姑娘似的。”隨即那些八號院的小孩就開始哄笑起來。

  我紅著臉抓住韓奈的領子,他連忙沖我擺手討饒:“開個玩笑而已,別生氣。”

  他這樣道歉,我也不好再說什麼,后半段時間里,我就坐在旁邊開始溜號。

  我知道他們拿了我的智能機在上面放一首叫《I Kissed a Girl》的英文歌MV,一群男生圍在一起觀看艷麗的紅布下女人穿著網襪的大腿,看她穿著高跟鞋跳動撩人的舞步,伴隨頗為新潮的電子鼓點,那樣令人浮想聯翩。

  韓奈在我身旁,呼吸略顯沉重,他指著屏幕上女人的紅唇,向我感嘆,外國的女人真是好身材。

  我點頭迎合他,卻對那些女人的身體并沒有太大波動,相反,我的目光落在歌詞上,暗暗在想,為什麼歌手是個女人,卻還在唱親吻女人呢?

  伴隨春天的再次到來,小升初近在眼前,陳敏變得越發暴躁,她開始將我反鎖在家里,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寫題,每當看到我對著數學題抓耳撓腮,她就會拿一把鐵尺子敲向我的手背,她說,黎海生,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,我看你上學就是去瞎胡鬧了!

  我捂著被打的手,叫嚷:“我就是不會,我笨!你把我生成這個樣子,你還想讓我怎麼樣?”我習慣性拔高音量,好讓隔壁顧柏川聽了去。

  陳敏覺得我在跟她叫板,氣得更加厲害,她的頭發被自己抓得蓬亂,張牙舞爪的模樣確實令我害怕,我放低音量,跟她說對不起。

  后來她應當是去找了顧嚴,要請顧柏川“出山”多幫我補習一下數學,我知道她是想讓我考去初中的重點班,奈何那個目標實在是太遠了,我心里清楚,即便顧柏川從現在開始守著我不動,我也不可能去到那個好學生專屬的重點班。

  不過,每天早晨在家門口再次見到顧柏川,望向他一張不情不愿的臭臉,我還是很高興,甚至在心里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——看吧,即使他不屑于同我們這幫劣等生交往,他還是要遵循大人的意愿回到我身邊。

  就這樣,我們又開始像從前一樣,一起上學放學,唯一的區別就是,我們之間仿佛蒙上一層紗,再不像從前一樣無話不談。

  這樣的情景一直持續到三月的某一天,我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,忽然聽見旁邊小徑里傳來女孩尖利的喊聲,還有幾個正處在變聲期男生的叫罵。

  我停在原地,顧柏川跟著我停下來,旁側岔路口里聲音漸大。

  “……你媽有病,你也有病,你全家都有病!知道自己有病還碰別人的可樂?你是不是故意的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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