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有那麼一瞬間,夏余很懷疑這個老道士是陸昭聘請來的臥底。
畢竟現在放眼四周,最想他跟許詹離婚的,好像就是陸昭了。
他默默把那個簽文拿了回來,也沒再多問,就面無表情站在了旁邊,不擋到后面的李畔。
李畔的簽文倒是很好,說他事業運最近會起飛。 。
等出了解簽的屋子,李畔跟夏余一起從山道往下走,道路兩邊都是碑帖,風流雅致,這段路都變清幽了。
李畔瞧著夏余的神情似乎不太好。
想起老道士的簽文,他硬著頭皮找補,“其實這里也不是很準,有時候也會出錯,簽文這個東西,也就是自我安慰一下。”
夏余這下倒是笑了,他回頭看了李畔一眼,“你不是說這里很準嗎?”
李畔說,“我瞎說的。”
夏余笑意更深。
不過他對這些事本來就不太信,隨手把簽文放進了口袋里。
他走在山道上,跟李畔聊天,“你談過戀愛嗎?”
“當然。”
夏余總覺得李畔像是同道中人,下意識問了句,“男的女的?”
問完又覺得莽撞了,剛想找補,卻聽李畔說,“男的。”
他轉過頭,看見李畔笑了笑,還是一雙狗狗眼,很開朗的樣子。
夏余就知道李畔并不介意。
反正走山道也無聊,李畔就跟夏余聊了聊他幾段感情史。
他初戀是十六歲,還在念高中,對方是他的班長,很高大沉默的一個人,可惜上了大學后分手了。
前任和前前任都是工作后遇見的,一個是他常去的面包店老板,一個是中規中矩的上班族,不過都談了幾個月就分手了。
李畔說這些時候的很隨意,有一種不在意的云淡風輕,也會聊起前任的優缺點,但是不帶什麼感情。
不知道為什麼,夏余有點羨慕。
說著話,慢慢就快走到了山腳下,李畔說完自己的經歷,又大著膽子問,“夏先生,你是不是有很多人追啊?”
他看出來夏余性格確實好相處,要不是夏余已經有了對象,又是他的客戶,他搞不好也會想要個電話號碼。
但他問得還算含蓄。
夏余勾了勾嘴角,知道李畔其實是想問自己的感情史。
他慢慢地走下最后幾步山道。
“我的感情沒什麼好說的,只有過一段。對方是個混蛋,把我氣得半死。”
嚴格來說,這也不能算戀愛。
只是一場無望的,絕望的,單戀。
可是這樣一場畸形曲折的關系,卻延伸到了現在。 。
他走出幾步,想起李畔提起前任的口氣,突然回頭問,“你的前任回來找過你嗎?”
李畔很誠實地點了點頭。
“求復合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答應了嗎?”
李畔搖了搖頭,“我都不喜歡他了啊,怎麼會答應。”
“那你要是還愛他呢?”
李畔皺起了眉,他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。
他也從石階上走了下來,站在原地思索了幾秒,突然笑了笑,“那就有點為難了。”
他想了想,又說,“我應該會答應吧,因為喜歡是克制不住的。”
第31章 照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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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說話的時候,山道上下起了蒙蒙的細雨。
但因為雨絲實在太細,幾乎沒有人打傘。
李畔倒是提前做了功課,包里準備好了兩把傘,立刻抽出一把遞給夏余。
夏余站在雨霧里,蒼白的臉,頭發微微有些濕,發絲貼在臉頰上,站在綠林邊上,像一副江南的畫。
明明夏余是個很好脾氣的人,溫軟又可親,可是這一刻李畔突然覺得,他身上有一股跟這個道觀很契合的疏離。
不過夏余很快打起了傘,對李畔笑了笑,又變成了俗世里的人。
“走吧。” 。
吃過晚飯后,夏余跟李畔坐車回了度假酒店。
回去后,李畔拿出一張回訪表,拜托夏余寫一下自己的滿意程度。
夏余很大方地寫了“非常滿意”,甚至認真寫了一小段評價。
李畔望著那清秀的幾行字,卻輕聲說,“其實我覺得夏先生你興致不太高。”
夏余不明所以,“沒有啊,我覺得你向導當的很好。”
“不是這個意思,”李畔搖了搖頭,“我是覺得,如果陸先生陪你,你說不定會高興。”
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笑意,還是一雙狗狗眼,卻又有點狡黠。
他說完就乖覺地收斂起神態,把夏余填好的表格拿走了。
“感謝夏先生您對我的認可,如果您還有任何需要,請隨時找我,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。”
他向夏余鞠了一躬,一溜煙跑了。 。
十點多的時候,陸昭回來了。
夏余這時候已經吃完一碟夜宵了。
他聞到了陸昭身上的酒味,皺了皺鼻子,“你喝酒了嗎?”
陸昭在他身邊坐下,把他抱在了膝蓋上,“嗯,跟一些高層吃了個飯,免不掉應酬。”
他把臉埋在夏余肩上,聞到夏余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道。
夏余抱怨,“我剛洗了澡。”
被陸昭一抱,他又要重洗了。
陸昭自知理虧,“那我幫你洗。”
“算了吧。”
夏余想,也不知道是便宜誰,他并不太相信陸昭洗澡時候的定力。
但顯然,陸昭的定力根本也沒能忍到浴室。
他扣住夏余的下巴,跟夏余接吻,一邊親吻一邊問,“你今天開心嗎?”
夏余下意識想說開心,但是仔細想,又沒有哪一刻印象深刻,最終他選了折中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