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,他也不能再被一個帆船就哄好了。 。
“那你現在拿出來是什麼意思,”夏余笑了一聲,“都過去三四年了,想起來要賠罪道歉嗎?”
陸昭搖頭,“不是,我沒有奢望你原諒我。”
這點自知之明,他還是有的。
他施加給夏余的痛苦,又怎麼會這麼輕松地一筆勾銷。
“我只是很想給你,但一直找不到機會,”他說,“去年的圣誕節,我也回了川市,我拎著這個帆船站在你家門外,等了一整晚。我當時想了很多,想你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,會不會恨我,讓我滾,我到時候又該怎麼辦。可我等了很久,你始終沒有回來,別墅里也沒有人。我后來才知道,你跟許詹度假去了。”
夏余怔了一怔,下意識問,“怎麼可能?”
去年的圣誕節,他確實跟許詹去了雪山,兩個人一起爬山看日出,在山腳下的小鎮里找小吃,還買了幾塊很有當地民族風情的毯子。
但那天的川市這麼冷,陸昭怎麼可能等在他的家門外?
“是真的,”陸昭輕聲說,“我本來不知道你出門了,是住在你對面的一個老太太路過,問我在等誰,我說在等你,她才跟我說,你跟丈夫度假去了,讓我別等了。”
而他知道聽見這句話的時候,心里最先升起的居然不是痛楚。
他后知后覺地想,原來夏余也是跟別人去度假的。
結了婚,夏余的身邊一直是有人陪的,會收到別人送的圣誕禮物,會跟別人一起喝圣誕蛋酒。
他對于夏余其實也沒有那麼無可替代。 。
夏余徹底愣住了。
因為他記得這件事,他跟許詹回來以后,對門的老太太確實跟他說過,有個人在圣誕節來找過他。
老太太笑呵呵地跟他比劃,“很俊的一個后生,真好看,就是不笑,怪滲人的。”
他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陸昭,可隨即又覺得自己異想天開,不知悔改。 。
可原來,那真的是陸昭。
在門外雪地里等了幾個小時,提著一個巨大皮箱的人,就是陸昭。
夏余說不出話。
他一點也不同情陸昭,他答應跟陸昭當情人本來就是想報復陸昭。
最好陸昭心痛得要死,看見他跟許詹在一起就氣得發瘋。
可他被客廳里的燈光晃得有些眼睛疼。
他模模糊糊地想,川市就算是南方城市,去年也是很冷的,在門外等上幾個小時,不是傻子是什麼。 。
陸昭慢慢走了過來,把夏余抱進了懷里。
“我沒有奢望你原諒我,我也不是要贖罪求饒,我只是想告訴你,我當年確實固執愚蠢,我沒有談過戀愛,不懂得愛人,但我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你。”
遲鈍是真的。
沒有愛人的天賦也是真的。
可他從來不是在離開夏余以后,才一夜愛上夏余的,他早就在心里留了夏余的位置。
偏偏他自己不知道,才有了如今的分崩離析。
他閉上了眼,像是又回到了那個雪夜,“我不想你跟別人過圣誕節,想到你會跟許詹在一起,你也會給他做難喝的圣誕蛋酒,我嫉妒得要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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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晚了~不好意思
第27章 “糟蹋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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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,等夏余真的躺到床上,已經是四點多了。
他困得眼皮都在打架。
陸昭的帆船他最后也沒有要,他躺在陸昭的臂彎里,迷迷糊糊的,聲音都很輕,“你的禮物都給得太遲,我不想要了。
”
陸昭對此也沒意外,“嗯”了一聲。
他已經被夏余拒絕了太多次,也逐漸學著習慣了。
但夏余咬了咬唇,“我不要,但你也不許扔,就放在這兒吧,萬一……”
萬一我想要了,我再帶走。
可是最后一句話他沒說,昏頭昏腦地睡著了,小貓一樣縮在陸昭的懷抱里,睡得很安穩。
陸昭久久地望著他。
萬一?
萬一什麼呢?
這兩個字后面有無限的可能,但好像哪一種,他都不應該去奢望。
他輕輕吻了下夏余的額頭。 。
因為前一天睡得太晚,第二天夏余醒來已經十二點了,定了鬧鐘也沒用,根本沒聽見。
陸昭倒是按點早起,已經上班去了,但他在床頭的備忘錄上寫了自己的去向,還說安排了司機送夏余。
夏余盯著備忘錄上的字看了好一會兒,才慢吞吞起床洗漱。 。
在陸昭家吃了午飯,夏余就去畫廊了。
他到了畫廊,先看了宣傳交過來的策劃,還有這周要聯系的媒體,幾個人短暫又開了一個會議。
一直忙到下午,他腦子里還是想著畫廊近期的宣傳方向,畫廊里的其他人鬧哄哄地要點下午茶,夏余也湊了個熱鬧,也要了一份,順便替所有人買單,得到了員工的熱情贊美。
正當他坐在窗臺前的小桌上吃司康的時候,他接到了一個微信通話。
但等看清聯系人的名字,他不由挑起了一邊眉毛。
是陸原。
昨天在酒吧,他跟陸原交換了微信,本來只是老同學一個面子情,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。 。
夏余想不通陸原能找他有什麼事,但反正房間現在也沒人,他想了想,又接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