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怒火不知不覺就淡了。 。
陸昭抓著夏余的手,貼在自己的側臉上,“我還記得你當一直看著我,看得太久,我想忽視都不行,可你又只是看,到最后都不敢來跟我搭話。”
夏余撅了下嘴,“誰讓你那時候看上去很兇。”
他也是會怕的好嗎?
雖然是跟陸昭第一次見面,但他也有點小動物般的本能,總覺得陸昭長了一張美玉般的臉,心卻冷得狠。
按照他一貫的處事原則,他其實是不太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的,有些人天生只適合遠觀。
可是偏偏,陸昭后來對他笑了,像個溫柔的學長,摸了摸他的頭,還給了他一粒糖。
于是潘多拉的魔盒就被打開了。
那一笑沖淡了陸昭身上的冷漠,狠心,只剩下勾著他的一點溫柔與慵懶。
讓他像昏了頭的蝴蝶,一頭撞進了不屬于他的蛛網里,被層層包裹,結成一個白色的繭,再難逃脫。 。
夏余挺郁悶地把臉靠在陸昭的肩上。
“你不該對我笑的。”他喃喃道。
不要笑,就當個壞人,對我橫眉冷眼,讓我知難而退。
他說得不清不楚。
但是陸昭卻莫名聽懂了。
他摸著夏余單薄的背,窗外的雨聲纏纏綿綿,落在院子里的梧桐上,也敲打在透明的玻璃窗戶上。
他捧起了夏余的臉,親了夏余的鼻尖。
“我當時應該笑得更好看一點。”他說。
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張皮相的魅力。
最初勾住夏余的,無非也是他的外貌,所以他才會覺得夏余的愛意,輕浮又幼稚,說什麼一見鐘情,不過是見色起意。
但他現在不在乎了。
怎樣都好。
留住夏余就好。
他握住夏余的手,低下頭,在夏余的手臂上落下一個吻。
很輕,羽毛一樣拂過,卻又像落下一枚印章。
而后,一路往上。
他一直看著夏余,臉上也沒什麼表情,似乎根本沒有情緒波動,冷得像寺廟里的佛,根本不會染上任何一粒俗世的塵埃。
可他卻虔誠地吻著夏余的手腕,掌心,乃至指尖。
他的睫毛輕輕煽動,灰藍色的眼睛要比平時深沉,里面倒映的都是夏余。
夏余的呼吸不由重了幾分。
陸昭在勾引他,而他也確實被勾引住了。
但他的視線微微往下,注意到陸昭的前面早就有了反應,頓時又像小狐貍一樣笑起來。
他反手勾住陸昭的脖子,坐到了陸昭的大腿上,腰肢輕輕地晃著。
“想做嗎?”他問陸昭。
“嗯。”
陸昭輕輕吻著夏余的唇角,鼻尖,很輕,若即若離。
兩個人對視著。
電視里的綜藝已經結束了,換成了一臺音樂節目,現在是懷舊單元,放的是一首很老的情歌,女聲慢慢唱著從前。
窗外的風聲雨聲交織在一起。
室內卻暖得讓人身上發汗。
夏余的視線也落在陸昭的嘴唇上。
這雙唇他吻過很多次了。
優美,鋒利。
明明吐出過讓他心如刀割的話,吻他的時候卻也柔軟多情。
他笑了笑,低下頭,與陸昭接了個吻,嘴唇纏綿地膠著在一起,他的手也攥著陸昭的衣領,等分開的時候,兩個人都氣息不穩。
“那就抱我上去。”夏余在陸昭耳邊說道。 。
做完后,夏余趴在那兒好半天不愿意動,張開手讓陸昭抱自己去洗澡。
陸昭體型高大,夏余并不算矮,但他抱著也輕輕松松。
夏余趴在浴缸邊上,由著陸昭幫他沖洗,微微掀起一條眼逢,看陸昭一身結實精悍的肌肉,心頭又熱起來,忍不住伸手上去摸摸。
陸昭一開始還不在意,直到夏余的手越來越搗亂,才一把按住了他。
“你還想再來一次嗎?”他冷靜問道。
他是沒關系,但夏余明天很可能起不來床。 。
夏余權衡利弊,覺得代價太大了,還是把手收了回來。
他不高興地抿著嘴,像個被搶了玩具的貓兒,明明也不算年少了,在外面也進退有余,但是這樣泡在浴缸里,被水打濕了頭發,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眼睛烏黑,頭發也烏黑,看上去還像十八九歲。
陸昭的手指蹭了蹭夏余的臉頰,心里也不像表面那樣平靜。
他還記得夏余第一次躺在他床上,就是十九歲。
那時候他因為怒火上頭,下手也沒個輕重,夏余明明痛得在發抖,卻還是死死咬著嘴唇,努力迎合他,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。
他明明是故意粗暴,想讓夏余知難而退,可又不得不承認,夏余失神看著他的樣子很迷人。 。
陸昭的眼神暗了暗,手指摩挲著夏余的嘴唇,湊過去又吻住了夏余。
但他腦子里卻不合時宜地想,許詹這樣吻過夏余嗎?
在床上的時候,新婚的蜜月里,許詹對他溫柔嗎?
這個想法近乎自虐,像一柄鋒利的刀,幾乎把他劈成了兩半。
但他無法不想。
這個人明明是屬于他的。
夏余在情竇初開的十八歲就愛上了他。
本來這一輩子,夏余都只會屬于他。
可他卻把夏余拱手讓給了他人。 。
夏余隱約察覺陸昭情緒不太好。
他睜開了眼,蹭了蹭陸昭的臉,像只小貓,軟綿綿地問,“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