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凌潭安靜了。片刻后才慢慢吞吞地又拉起衛重霄的手,那樣子顯然是被說服了,嘟噥著:“那就走啊,在大街上膩膩歪歪的像什麼樣。”
衛重霄的嘴角不由得上揚,拉起行李箱跟他一起走入了人潮之中。
“Captain,我好像聞到春天的味道了。”
“嗯?春天是什麼味道的?”
“潮濕...但是又暖洋洋的,還有花開的香味。”
“巧了,我也覺得是這樣。”
“天要黑了吧,我們不住酒店了,找那種家庭旅館住好不好?”
“聽你的。”
—
通遠是凌潭再熟悉不過的地方,但這個地方對于看不見的他而言,卻多了幾分陌生。
“所以那不正好嘛,上次都是你帶著我玩,這回正好,你就享受就行了。”
衛重霄正整理著行李箱的衣服,恰巧聽見凌潭將心里的小九九說出了聲。
“好——吧——既然你都這麼說了,那我就當我的甩手掌柜了。”
衛重霄那邊收拾好了東西,直起腰,看見凌潭懶懶地躺在床上,扶著下巴沉思片刻,一個想法在腦海中成型。
“凌潭,你在酒吧刷過夜沒?”
凌潭眼睛都沒睜一下:“我當然沒有。你不是就討厭燈紅酒綠醉死溫柔鄉的人麼?我剛回來那會兒你以為我亂搞,煩死我了都。”
“我們去酒吧吧。”
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翻身坐了起來,不可置信地望向他,隨后伸出手去把衛重霄從上到下摸了個遍。
“你是衛重霄嗎?是不是趁我看不見有人把你掉包了?!”
“好啦,”衛重霄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握在手里,“喝點酒,沒事吧?反正也不用上班。人還是不該把自己局限在條條框框里的,總要做些不尋常的事。
”
“走走走,我沒意見!”凌潭已經站了起來溜達到門邊,“你得看好我,我看不見,丟了你還得費勁找。”
入了夜的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。樂隊現場演唱的歌曲帶動著所有人的情緒,鼓點聲重重敲擊耳膜,炫目的燈光來回晃動,晃的人心神蕩漾。
“這是什麼酒?”凌潭搖著手中的酒杯,問衛重霄。
“你猜。嘗嘗。”
凌潭輕輕抿了一口:“白蘭地,櫻桃味的。喝這個你不怕我醉?”
“醉了我帶你回去。”
“你不喝嗎?我還沒跟你痛快喝過酒呢,你酒量怎麼樣?”
“應該也不怎麼樣吧。不過我陪你喝。”
“那你也醉了怎麼辦? ”
“那就跟你一起醉。”
凌潭舉著酒杯,“噗”地笑出了聲。衛重霄也笑了,聲音一擠出喉嚨就再也收不住,索性兩個人一起大笑起來。
凌潭揚起酒杯:“Captain,我敬你一杯!”
兩個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,旋即湮沒在喧雜的噪聲之中。
沒幾杯酒下去,凌潭就感到臉上發燙。五彩的射燈時不時照在他臉上,他能感受到光在眼前游走,停留幾秒又溜走不見,十分迷幻。
他伸出手去抓那些光,卻什麼也沒抓到,卻被另外一只溫熱的手握住。
凌潭眨了眨眼睛,笑嘻嘻地問他:“親愛的,你今天穿的什麼呀?”
“你猜啊?”
衛重霄的臉也有些泛紅,索性又松開襯衫的兩顆紐扣,手托著酒杯,懶懶向后靠在沙發座上。
他沒想到,凌潭直接對他上手了。
那只打算實地考察的手摸到他的衣領,順著扣子一路向下,慢慢地將每一寸布料摸清。
凌潭微微瞇起眼睛:“這是上次逛街時咱們一起買的那件襯衫吧。
”
衛重霄不回答他,反而端詳著他的表情,又啜了一口杯中酒。
凌潭看不見他,他看凌潭看的清清楚楚。那人仗著看不見周圍環境,一條腿膝蓋支在座上,放肆到快貼到他身上。那件衛衣由于動作被掀開一角,燈光閃耀下他露出的皮膚似乎更加白皙。
“寶貝兒,這兒可全是人,都看著呢。”
衛重霄低沉的聲音滾入凌潭耳中。話是這樣說,他卻沒一點要攔住凌潭動作的意思。
這聲纏綿悱惻的“寶貝兒”著實嚇了凌潭一跳,酒都醒了一半。要知道衛重霄那麼正經一個人,平時就知道“凌潭凌潭”地喊他。
沒想到衛重霄這貨喝多了這麼令人意外呢。凌潭想著,借著酒勁兒,再加上的確看不見周遭的人,索性放開了耍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,一只手搖晃著酒杯,另一只手指尖從扣子再下移,點上了愛人的皮帶。
“那又怎麼了,我又看、不、見他們。”
指節分明的細長手指就按在他的皮帶扣上,衛重霄被酒精滲透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。
“凌、潭。”他警告道。
凌潭也沒醉到忘了自己是誰,見好就收。他輕巧地退后一步,仰頭喝了口酒。因為喝的著急,透明酒液順著脖頸流到領口,洇濕了那片衣料。
“帶你出來散散心,你還真給我瘋上了。”衛重霄低罵一聲,一把拽過他的手腕將酒杯搶下。
凌潭感受到衛重霄拽著自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,不經意地問:“去哪兒啊?”
“跳過舞嗎?”衛重霄問完后又壓低聲音,“剛才的事,回旅館我再跟你算賬。
”
凌潭的臉上泛著紅暈,衛重霄說什麼都聽,下意識就點了點頭,被衛重霄帶到了舞池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