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潭往調料里放了些辣椒,吃的直喊辣,嘴唇被白皙的臉頰襯的格外紅潤。
衛重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抹了抹他的嘴角,等他反應過來時,自己的臉已經紅了大半。
到了晚上九點,老人們都道了別回去休息,凌潭問李叔:“老人家們平時也回家去住嗎?”
李叔正在幫忙收拾桌子,聞言轉過頭來:“就算有了這個養老院,有些鄉親還是習慣住在自己家里,畢竟再破也是自己的窩啊。而且走回去也就十幾分鐘的事,當消食兒了。”
凌潭點點頭表示認同,一邊刷著碗一邊對李叔說:“您也快回去休息吧,這點東西我們三個就收拾了!”
李叔呵呵笑著,沒再堅持,跟他們道過別也回家了。
入夜,他們在養老院一間空屋子里睡下,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。凌潭面對面看著衛重霄,看著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頰上,顯得五官更加立體。
凌潭往前靠了靠,聞到一股檸檬的清香味,那是他熟悉的,衛重霄身上的味道。
他伸出手扯了扯衛重霄的臉,把那人的臉搓到變形,才被衛重霄無奈地攔了下來。
“你最近好像特別黏我,”凌潭說,“你以前可不這樣,可高冷了。我得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你才肯理理我。”
“胡說八道。”衛重霄也開始掐他的臉,把他掐的直叫喚。
凌潭一邊跟他笑鬧,鬧累了翻了個身,把自己攤平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,漸漸平穩了氣息,輕輕道:“你不用擔心我。我答應過你,永遠不會離開你。而且你看哪,我依然可以飛行,你也一直在我身邊,我的每一次起飛降落都會跟你報備,一切不都在變好嗎?”
沒想到凌潭這麼輕易就看穿了他的想法,衛重霄笑了,拍拍他的腦袋:“好。
”
沉默了良久,凌潭突然開口:“你聽啊,外面有雪的聲音。”
衛重霄屏住呼吸細聽,果然聽見了水從房檐滴下的聲音。
“嗯,雪化了。”
“今天的雪好大啊,我覺得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想到咱們看極光那個晚上了,也是這麼安靜,好像整個天空之下只有咱們兩人。”
“你喜歡的話,以后我們就再去看。”
“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過呢。”
“都會有機會的。”
“睡吧,”凌潭靠在他身上,“冷,靠近點。”
“嗯,晚安。”
衛重霄看著那道明亮的月輪,那皎潔的月光就像凌潭眼中的光芒一樣,他希望這道光可以永遠、永遠閃耀下去。
—
“凌潭!凌潭!”
屋門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,凌潭和衛重霄同時被吵醒,衛重霄拿起手表看了看時間,不過才五點半,天都沒亮。
他倆昨天都累了,衛重霄本就沒休息夠,凌潭又開了太久的長途車,本想睡飽了再起床的。
凌潭揉著眼睛下床開門,看見一臉焦急的劉成禮,瞬間醒了:“怎麼了?”
“我看到新聞,隔壁的縣發生山體滑坡,凌晨又下了點雨,昨天雪下那麼大,今天一化全裹著石頭渣子下來了!”劉成禮急匆匆地解釋著,“外面的路都堵了,咱們村子也在山腳下,你快跟我一起去叫老人們到安全的地方躲躲吧!”
他們把養老院建在地勢最高的地方,就是怕出現泥石流山體滑坡這樣的災害。而村里老人們的房屋都還是在山溝溝里,一看就特別危險。
劉成禮話音剛落,凌潭已經系好了褲子皮帶,拉上同樣整理好的衛重霄沖出了房門。
他們一路奔跑,腳下的地面濕滑無比,滿是積雪融化之后混合的泥水。山里的路本來就窄,只能貼著山體小心翼翼地走。被雪水和雨水沖刷的山體顯得搖搖欲墜,他們甚至能看見細小的石塊在往下滾落,格外可怖。
衛重霄走在最前頭,凌潭殿后。不到六點天本就沒亮,他們只能打著手電,照著路還要照著山,凌潭喊著:“小心點,重霄!”
“知道了!”衛重霄比了個OK的手勢。
他們小心摸索著終于到了那一排排的磚房,村口的老黃狗聽見動靜狂吠了起來。
劉成禮站在村子中央扯著脖子一遍遍大喊:“叔叔阿姨們!咱們村子有山體滑坡的危險!您聽見的話就趕緊轉移到養老院去吧!那邊兒地勢高!”
“咱們分頭行動吧,讓老人們盡快都到養老院去。”衛重霄敲響第一扇門時說道,“手機還有信號,隨時聯系。”
然后他又轉向凌潭:“凌潭,你向李叔確認一下有多少老人昨天晚上回了家。”
凌潭點點頭,跑向李叔的家。
還好此時在家的老人并不多,一共只有十二位,老人們得知緣由,也盡可能快地配合他們轉移。劉成禮背起一位腿腳不太方便的老人家,先行往養老院去了。
凌潭眼尖,看見遠處的山體上已經有亂石在崩塌,心里猛地揪了起來:“咱們也快些走吧,要是塌下來堵路就麻煩了。”
等所有的老人都到了養老院里,他們才真正松了一口氣。除了有位老人險些滑倒,衛重霄扶了她一把,自己摔到了腿,沒有人受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