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坐在凌潭旁邊安靜吃飯。
這頓飯吃的,別提多尷尬了。
“凌哥凌哥,我真的再過幾天就要去航空公司實習了!”
“凌哥凌哥,你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唄,我有問題可以請教你嗎?”
凌潭最后還是給他留了聯系方式。但是沒有回答連天珩別的問題。就在他們吃完飯,在飯店門口準備分別時,連天珩的臉上有幾分失落,正想道別離去時,凌潭叫住了他。
“喂。”
“啊?凌哥?”
“連天珩,不管你說什麼,我都不相信你現在有飛上藍天的能力,”凌潭平淡地說道,“如果你不服氣,那就證明給我看。”
連天珩愣了愣,還是向他綻開了一個笑容:“凌哥,我會證明的。”
他走了之后,凌潭把胳膊搭在衛重霄肩膀上,與他一同走向停車場。衛重霄從兜里掏出車鑰匙,打開車門坐進去。趁著系安全帶的空兒問旁邊的人:“你航校同學?”
“算是吧。比我低了好幾屆。”
“那也不小了。怎麼現在還是個學員?”
凌潭擺擺手:“別提了。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主兒,我也不知道航校那會兒怎麼就莫名其妙認識了他,反正他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跑。這小子是個富二代,隨時能回去繼承家業那種。出來學飛純粹就是尋求刺激——他們那圈子里玩什麼的都有。”
衛重霄發動了車子,聞言低低笑了笑:“當初你騙我的時候,可也是這麼說你自己的。”
凌潭瞪了他一眼:“那能一樣嗎。我當時就跟他說,你如果只是來玩玩的,那趕緊玩夠了該干嘛干嘛去吧,自費學飛當愛好都行,別來禍害民航業。
結果沒過多久,他果真出錯兒停飛了。”
“但我剛剛看著,他也不像那種富家紈绔子弟,挺普通一個小伙子。”
“可能變化也挺大的吧,”凌潭支著腦袋去看窗外,“從他停飛我們就再沒聯系過,誰想到他居然生命力這麼頑強。”
“反正你看人一直都挺準的。你看何小之就知道。”
凌潭把頭轉過來,笑盈盈地問他:“是嗎?那你也挺準的,你說說我這個人怎麼樣?”
衛重霄趁著紅燈從兜里翻出一顆棉花糖,剝開塞進他嘴里:“你覺得呢?”
凌潭馬上抗議道:“太甜啦!”
衛重霄俯過身去,重重地親在他嘴唇上,愣是用舌尖把那發軟的糖卷了回來,然后又在那唇瓣上啄了一下:“你是為天空而生的。”
“哎喲,”凌潭叫了一聲,強行掩飾發紅的臉,“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啊。”
他攤開手,示意衛重霄再給他一塊糖:“我覺得還挺好吃的。”
衛重霄卻踩下了油門,搖了搖頭:“不給了。犯錯誤還想要糖吃,沒點自覺。”
凌潭:“?”
他見衛重霄沒什麼表情,好像為著什麼事生氣似的,忙湊過去問:“不是,我犯什麼錯誤了Captain?你說來讓我聽聽?昨天中午做飯多放了勺鹽?嗯?前天上機前對乘務組新來的小姐姐笑了?還不對啊,那...大前天那個找我要微信號的地勤姑娘,我實在沒轍了就給了,這也不能怪我啊。”
衛重霄一臉黑線,愣是黑著臉到進來家門都沒再理他。
凌潭靠在臥室門口,看著他把制服脫下來換居家服,試探著開口道:“難不成是上周我把你制服襯衫扣子洗掉一顆被你發現了?”
衛重霄:“......”
“哎喲我的祖宗,你快告訴我怎麼了,我犯什麼錯了,我肯定改!”
衛重霄一挑眉:“肯定改?”
凌潭立馬表決心:“肯定改!”
衛重霄踱到他面前,恨不得要把他逼進墻角:“云際說要給你多少獎金,嗯?”
凌潭一愣:“什麼?啊,你說這個啊...”
“說啊,他們要給你多少?”
凌潭猶豫了一下,遲疑道:“一百五十萬。”
衛重霄直視著他的眼睛:“那你收了嗎?”
凌潭躲閃著他的目光,打著哈哈糊弄道:“我以為你說什麼呢,這也不是犯錯誤啊,我又沒搶劫一百五十萬,只能說明我視金錢如糞土,不過這些錢嘛我不到兩年也賺出來了,到時候照樣可以給你買——”
不過他也編不出瞎話來了,因為衛重霄根本沒給他跑火車的機會,那人直接一把將他按在了墻上,頗有些審問犯人的架勢:“那天誰跟我說,他不要什麼榮譽證書榮譽稱號,只給他物質獎勵就行?”
凌潭沒話說了。
“飛院講座之前跟我說你是學渣,連作文也寫不出來。敢問高中拿了三年獎學金的人不是你?又騙我了吧,嗯?”
他這一句一句上挑的尾音,那戲謔的神情,看的凌潭心里發毛,簡直要窒息,只能敗下陣來:“我錯了我錯了,Captain我錯了,原諒我吧,我再也不犯了。”
“瞎話說來就來,嘴上沒個把門的。”衛重霄不輕不重地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。
“哎呦,”凌潭捂著頭,“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,真的沒有下次了!”
衛重霄松開了他:“這可是你說的,記好了。再有下次家法伺候。”
終于被放過了,凌潭連忙聲聲應道:“嗯嗯嗯,一定一定,再說瞎話我就是孫子。
我掌嘴。”
衛重霄無奈地笑,任他去了。
說實話,凌潭再怎麼說自己淺薄,他也是衛重霄見過最不在乎物質生活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