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凌,你到底什麼個情況?當時那麼突然就要走,老衛都氣瘋了。”裴弘鉆上了凌潭的車,看著那個慢條斯理地系著安全帶的人,試探著問道。
“這個問題你在微信上問了我不下十遍。還是那個答案,通遠那邊要挖人,給的工資高。怎麼了?有什麼問題?”凌潭慢悠悠地答道,“還有,別叫我凌凌,聽著鬧心。”
屁咧!一看就沒說實話好嗎?
“你是不是還因為那事跟他鬧別扭呢?唉老衛也是,干嘛呀生那麼大的氣,他就那破脾氣你別跟他一般見識,我們都知道你沒做錯,你倆就好好坐下來談談唄,把話說開了不就好了!”
凌潭無比敷衍地嗯了一聲。
裴弘還想再問,凌潭已經握上了方向盤,微笑道:“再問就把你扔下去。”
裴弘大驚:“你好狠的心!”
凌潭一臉淡定:“誰讓你剛才不跟衛重霄一起走。”
裴弘徹底凌亂了:“兄弟,我敢嗎?你再借我八條命我也不敢啊!老衛已經盯上我了,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!要不是你威逼利誘......不管,反正你得對我負責!”
凌潭若有所思,然后嘴角掛上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“既然是將死之人了,為了革命大業,你再幫我個忙唄。”
裴弘一臉震驚:“臥槽,你還要臉嗎?”
凌潭搖了搖頭瞇起眼睛:“我遇到了點麻煩。但我前不久去算命,說今年天干屬土,我命中屬水,二者相克必有一劫,如果熬過去了今后就會順風順水。算命先生還說,此劫必有貴人相助。”
這麼一說裴弘還真信了他的邪:“那你遇到什麼麻煩了?通遠那邊找你要違約金嗎?”
凌潭又搖了搖頭,認真道:“不是,他說了,是愛情劫。我媳婦兒跑了,現在追不回來,這不是劫是什麼。我覺得他算的還挺準的,怎麼樣,你愿意當我命中的這個貴人嗎?”
繞來繞去原來他在這兒等著自己呢。
裴弘整個人都石化了,只覺得凌潭的套路如同山路十八彎,而自己就是那盤山路上飆車的猛士,隨時都有被甩出去粉身碎骨的危險。
就算他留著小命走出了姓凌的套路,前方等待著他的可能還有名為“衛重霄”的千丈懸崖。
夾縫中求生,裴弘心想我活著真不容易。
“你們兩個都是大哥,我都惹不起行了吧,”裴弘放棄了掙扎,雙手合十有氣無力地說道,“你還想讓我干啥?”
凌潭瞟了一眼后視鏡,然后湊過去一些,對裴弘說了簡簡單單一句話。然后趁一臉悲憤的裴弘還沒來得及反抗,就豎起兩根手指:“兩個月晚飯。”
可以被一個月晚飯收買的裴弘自然不會拒絕兩個月的晚飯,那點微弱的反抗終于被扼殺在搖籃里。他抓住最后一點咸魚翻身的機會,見縫插針道:“那你得把所有瞞著衛重霄的事都坦白告訴我!包括你為什麼要去通遠,現在又為什麼回穆安!”
汽車已經駛進裴弘家的小區,凌潭把車停在路邊,聽到他的話后微微一怔,略加思索后給出了回答:“抱歉,我還不能告訴你,也不能告訴衛重霄,這是出于我自己的一些考慮。但是你不用試探我,我以前的確是說過很多謊話,但是有一句話絕對是真的。
”
“什麼?”
“我喜歡衛重霄。”他勾起了嘴角。
“那現在呢?”
“一如既往。”
裴弘重重地嘆了口氣,開了車門下車,然后又探了個頭進來:“我答應你,飯就別請了,祝你好運吧,你這回可是真的把衛重霄惹急了,我從來沒見過他生這麼大的氣。”
“我知道,”凌潭道,“但是憑我久經沙場的戀愛技術,不怕媳婦兒追不回來。”
得,這人正經不過三秒。
就該狠狠敲他兩個月的晚飯。裴弘走時哀怨地想,鬧不好過一陣子這貨就又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幺蛾子來搞他。
到時候城門失火,殃及的就是他這樣的無辜池魚。
凌潭開著車上了主路,一路向北。
穆安是個北方大城市,也是整個北部的交通樞紐。城并不大,但城市十分繁華,人均收入也高。放眼望去高樓鱗次櫛比,即使夜里也燈火通明。
要說穆安城的缺點,那就是南北發展極其不均衡。南城和北郊,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。
穆安被一條運河分成了南北兩城。南城比北城發展得快,最繁華的商業中心以及機場都坐落在南城。而北城最北部有一片未開發的山區,零零散散坐落著不少簡陋的平房,像個與世隔絕的小鄉村。所以一般南城區的人,很少會往北郊去。
四年前凌潭離開穆安時把房賣了,回來之后無處可去,只能先在北城找個便宜的旅館湊合住,過幾天再考慮租房的事。
他躺在旅館的簡陋小床上,望著天花板想事。
堂堂云際明星機長,現在居然混到快要流落街頭,銀行卡里躺著不到兩萬塊錢,且未來預期收入也不容樂觀,目前他根本無力去給自己安置一個新家。
賣房的事總有一天得讓衛重霄知道,他得想個法子把這事糊弄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