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最初,沒有談過戀愛、跟紀教授差不多同樣不懂感情的齊暮楚,也不知道自己是一見鐘情。
紀離問他是不是來相親的,齊暮楚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一聲后,就直接拉開凳子坐了下來。
當時只是覺得雖然只相處了一個小時,但卻莫名覺得那一整個時光都很充實、安靜,也美妙。
就連胃部的不適都消失了。
于是齊暮楚的想法也變成了:不知道馮家豪會不會對這個人做出什麼出格的事。
但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,這白玉一般瑩潤剔透的青年該怎麼辦?
然后齊總順利想到解決方案:既然對方誤以為自己是來相親的,那莫不如……
嘴巴先于頭腦,待反應過來的時候,齊暮楚已經問:“那麼紀教授對閃婚有什麼想法和意見麼?”
“閃婚?”玉似的青年似乎沒有聽懂他的意思。
齊暮楚耐心解釋:“就是立即結婚。最好明天就去領證。”
用最慢吞吞的語氣,說著最著急的話。
紀教授:“……”
齊暮楚:“我本身無父無母,也沒什麼親人。無不良嗜好,也無病史。紀教授如果不放心的話,等會我叫助理給你發一份我的全部資料過去。”
紀教授:“倒不是不放心……”
齊暮楚:“婚后財務方面紀教授不用擔心,這張卡就放在你那里,家里一應事務全由你來安排主導。唯一一點是我近一兩年都可能不在濱城,無法歸家,紀教授如果介意的話……”
“不介意。”對面的青年笑容盈滿面頰,笑得露出一口的白牙。
當時的齊暮楚:“……”
也是時至今日齊暮楚才知道,原來當初自己說了那麼多,介紹了那麼多,最打動老婆的竟然是最后一條,自己常年不歸家……
想到這里,齊暮楚也忍不住,又捏了捏鼻梁。
紀離不好意思地笑:“此一時彼一時嘛。我那會兒是比較喜歡一個人待著的。”
“嗯?”
齊暮楚重新抬眼,雙眼再度充滿笑意:“那會兒?那現在不是了麼?”
“現在……”紀離眼珠一轉,想起了自己的戀愛體驗:“現在跟你一起玩,挺好的鴨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紀離認真點頭:“真的。”
齊暮楚看向老婆的目光帶笑,看起來十分滿意。
剛結婚的時候,齊暮楚也不知道婚后生活該是怎樣。
還是后來在綏州出車禍后,惡補了一些小說,才知道原來夫夫之間相處模式應該是……
幸好他回到濱城的時候,紀教授已經開始嫌棄他“一年只有八次”了,齊暮楚那時候傷勢未愈,頭腦也不清楚,只以為對方嫌自己給的不夠陪伴不夠,便順理成章地滿足了老婆的需求……
如果這放在一年以前他們剛結婚的時候,自己大概會把老婆煩死吧。
所以說,現在每一次回想過往,齊暮楚都深深地覺得慶幸。
他們能走到今天完全是太多的陰錯陽差鑄就的。
時機稍錯一步,或許他們就再不是今天的他們了。
紀離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怎麼就這麼巧,自己更喜歡獨處的時候,齊總也不懂感情以及不方便回家。
等到自己終于在讀書破萬卷后開竅了的時候,齊暮楚就回來了……順理成章地進行了戀愛體驗。
這緣分,說不是命中注定他倆就該在一起都不符合邏輯了!
紀離笑瞇瞇:“說明咱倆就是天生一對啊。”
齊暮楚的眼眸再度稍微睜大了一些,下一瞬,那雙素來凌厲的鳳眼又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。
“嗯。”
“對了,那我們結婚后,馮家豪?……”
紀離想起來了,馮家豪上一次去學校找自己的時候有說過,他曾經放過自己兩次。
第一次是大家的少年時期。馮家豪在外散布謠言,致使兩個人的娃娃親自動取消。
第二次則是一年多以前……
紀離已經被這個人的不要臉的程度弄得瞠目結舌了——如今看來,那哪是馮家豪放過自己,分明是因為齊總出現了!
因為齊總的介入,他們結婚了,馮家豪之前那些烏七八糟的關于劫走自己的計劃才不可能再實施了。
因為那時候齊暮楚已經是讓他忌憚和不得不避讓的存在。
……
紀離又猛地想起,前兩天徐助理在他家里閑聊的時候曾無意間說過,齊暮楚是打鐵還需自身硬,如果自身沒有實力,他也無法一直都在護著自己……
難道這個“護”,不僅僅是防著紀家,也是在防著那個變態的馮家豪?!
……原來早在一年多以前,齊暮楚就已經開始護著自己了。
可他竟然全然不知。
很神奇,這個世界上,很早就有人在為他遮風擋雨。
默默地。
齊暮楚倒不覺得這是什麼事,很無所謂地說:“馮家豪聽說咱們兩個結婚,自然是氣得跳腳。”
“哦?”
紀離:“我倒是很好奇他跳腳是什麼樣兒。”
紀離這麼說,齊暮楚就笑了,笑里充滿欣喜以及對青年的欣賞。
他緩緩說道:“大概就是他去求馮秉謙,說他鐘情的人是你,這輩子只喜歡你,之后又搬出馮家與紀家聯姻的那一套利益,希望他父親可以替他出面擺平我。”
“……”
紀離:“這位馮少爺還是一如既往地無理取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