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板,怎麼弄?”保鏢問。
看著以屈辱方式被壓著、掙扎無望的紀超,齊暮楚說:“放開他吧。”
“紀超,紀越……”
齊暮楚隨即稍作沉吟:“你這對后弟妹的名字起的,有意思。”
“他們是被培養,拿來超越你的麼?”
這話他明顯是對紀離說的,所以嗓音低啞帶笑,卻不像剛才那麼淡漠。
這個事,紀離以前倒也聽家里的管家和司機私底下說過。
說后入門的二少和三小姐名字有蹊蹺,畢竟前面還有個大少爺呢,這后母的兩個孩子是要超越誰?這可能會沖撞大少。
不過那時候他奶奶已經不在了,家里再沒有能主事的人站在他這邊,父親也只是以一句“巧合,別迷信”打發了這種言論,不許人再提。
紀離本身也不迷信,所以對這種情況并沒有表達過想法。
齊暮楚則說:“也對,反正這麼多年了,這二位與離離之間的距離只是越拉越遠,看來名字真的只是一個巧合,想迷信也沒用。”
紀離:“。”
說起來,齊總今晚上發揮的有點多啊。
不過怎麼辦,他覺得還挺爽的。
被保鏢放開的紀超也被弄疼了手臂,但他始終是懼怕齊暮楚的,而且他們其實并不占理。
這樣一來,他就只能將希望重新寄托在馮家豪身上。
紀越在旁邊哭嚎得他煩心,紀超就拉了她一把,壓低聲音說:“你還不嫌丟人?!是想把別人都喊來得知你被教育,讓他們看紀家的笑話?”
聽見這個,紀越才逐漸收了眼淚,只是一抽一抽的,嘴里重復著:“他打我,他們竟然敢打我……哥,你要我為出這口惡氣……”
紀超則一味望向馮家豪。
馮家豪也沒想到這紀家兄妹這麼不頂用,一個被當場教訓了,一個干脆不敢說話。
他內心氣極,又忍不住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,哪里需要他親自出馬?
那些圍在他身邊三少爺長、三少爺短的人,早就教訓這個齊暮楚了。
……現在,只能說今時不同往日。樹倒猢猻散。
從他父親當眾宣布齊暮楚才是親生兒子、并且他有意將齊暮楚認回馮家,而只字未提自己的時候,馮家豪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完了。
那些以前圍繞在他身邊的人,或男或女,或負責出主意或負責賣力氣的,幾乎一夜之間從他的身邊都消失了。
還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,要麼是太不成氣候,要麼就是像紀家兄妹這樣的,與齊暮楚已經結仇的……
這樣想來,馮家豪也只覺得一陣滄桑。
所幸的是,齊暮楚剛才在里面大鬧了一場,態度很明確,他不會回馮家了。
真少爺不回來,那自己就還是馮家少爺。
馮家豪露出了一個極具諷刺也冷血的笑——自從被從前百般疼愛自己的父母選擇放棄時起,那一對夫婦就再也不是他的父親和母親了。
他很清晰地知道這一點。
即使齊暮楚選擇不回來,即使馮家夫婦選擇挽回他,破碎的裂痕也不會修復。
但馮家豪并不會因為被放棄就置氣。他反而要撐住,挺住,借機獲得更大的好處。
余光瞥見馮夫人也追了出來,馮家豪才開口,直接對齊暮楚說:“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,齊暮楚你別太過分!你怎麼可以對你母親那麼說話,她好歹十月懷胎生下你,單憑這點,這份恩情你就永遠還不了!”
恰巧在眾人攙扶中走出來的馮夫人聽見這句話,不禁又開始默默流淚,一臉辛酸和委屈。
“哦?是麼?”
齊暮楚卻說:“正好,我最近也尋到了你的親生母親,她人現在就在隔壁市,需不需要我把地址發給你,方便你現在就趕過去還恩情?”
馮家豪:“……”
眾人:“……”
很好,本來是很煽情的一個場面,怎麼齊總一開口,畫風就又變了。
是啊,十月懷胎是真,但一天沒養過也是真。
這事兒要真按馮三少的說法,他現在就應該立即啟程去尋找生母了啊,還在這里說什麼呢?
馮家豪臉上再度呈現出青色。
……他記得齊暮楚以前也毒舌,一張嘴巴猶如一柄鋼刀,開口就往人肉上割,句句犀利極具諷刺,能直接刮得人體無完膚。
但是如今他這功力,簡直比當年還要毒舌了好多倍……
以前的馮家豪雖然身為上流圈頂級二代,能力出眾,人脈一頂一的廣泛,是所有人都巴不得主動結交的人,幾千萬一個億的項目他都看不上眼。
但二十七歲的他還是太年輕了。
這與馮家的環境也有關系。
上一代家主把持家業一直到死的那天,他爸年近六十才當上這個董事長……按這個比例,二十七歲簡直不要太年輕。
所以,當他知道與自己同齡的齊暮楚已經白手起家創業成功、已經到了自己再不可撼動的時候,馮三少爺的的確確,是嫉妒了的。
現在又經歷了這個被抱錯的事實沖擊……兩個沒差幾天出生的人被□□裸地拿出來做對比,他身為一直手握最優質資源的那個,在齊暮楚面前卻如同雛鳥一般不堪一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