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站在角落里的徐輕都盡量望天,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。
但紀離卻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又愣了愣,微微低下頭望了望地面,片刻后, 他直接撲進對方的懷里, 點點頭:“嗯, 好啊。”
“以后都只能我一個人這麼叫。”
紀離說:“我可是很霸道的。”
“……老婆?”
齊暮楚一開始因為他的“霸道”還有些失笑, 但還是感覺紀離的情緒不對,不禁將青年又從自己的懷里挖了出來——
“怎麼了?”
紀離努力睜大眼睛,表示:“沒什麼。”
雖然其實還是有什麼的——他還是希望這個世界有更多的人,能親切地去喚齊總的那個名字的。
以家人的身份。
可是見了馮家的奇葩程度,以及被他寄予希望、寧愿相信是因為病了,力不從心等原因才沒有阻止馮家人傷害齊暮楚的馮夫人后,紀離如今卻覺得,似乎是沒有可能了。
……“暮楚”這個名字,當然只能自己叫了。
其他的“家人”都不配。
紀離傷心,是想到這個世界這麼大,馮家有那麼多人,給齊總安排個關心他的親人怎麼就這麼難呢。
但他又并不想在齊暮楚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傷心。
甚至不想再提起這件事。
所以他寧愿霸道一點、蠻橫一點,宣布:“反正你只能是我的。有異議麼?”
齊暮楚凝望著他,然后笑了,他重新拉起紀離的雙手、將青年拉向自己的懷里,面上帶著欣慰和感激:“沒有異議。”
細雨敲打在玻璃窗上,門廊處燈光似真亦幻,映著兩個人的倒影都長身玉立。
保鏢們還在眼觀鼻、鼻觀心,小徐助理則繼續努力充當背景板,并且忍不住感嘆:還得是夫人!
齊總剛才在來的路上簡直了,冷的像座冰山,氣息壓抑得那叫一個嚇人。
可這一會兒的功夫,竟然全無剛才那樣歇斯底里的感覺了……
這,他們夫人也太會了吧!
也沒見夫人做啥,甚至夫人都沒有對此行進行任何的說明和解釋,就那麼牽牽手、拉拉袖子,齊總的怒火就一下子消失了,也什麼都不追究了……
以齊總的敏銳和理智,任何一個想在他面前蒙混過關的人都不能夠成功。
然而此時,現在,卻……
齊總,可能真是個戀愛腦叭。
徐助理一邊吐槽,一邊在充滿粉紅泡泡的門廊下,繼續做與世無爭的背景板。
那邊,紀教授已經開始跟齊總“匯報”自己此行的細節了:“我什麼也沒做,也沒說什麼,我差不多也……剛到20分鐘吧。”
齊暮楚:“嗯。”
紀離:“對了,所以你到底怎麼突然這麼早回來了?早知道你會回來,我就不來啦。”
齊暮楚輕輕嘆氣:“自然是想給你驚喜。只是也不知道寶寶需不需要這驚喜。”
紀離:“嗯?我當然驚喜了!”
齊暮楚卻眼睫一垂,聲音上故作委屈:“可是離離剛才瞧見我時,似乎并沒有很開心。”
紀離:“……那是因為驚喜前面還有一點點驚嚇的。”
不能怨他,實在是剛才帶著霜寒現身的齊總,給人感覺太冷肅嚇人。
……第一次相親見面的時候都不覺得他有那麼陌生和嚇人……
算了。
反正正如同他剛才說過的,都是自己的,嚇不嚇人都是自己家的。
紀離再度抱緊齊暮楚的腰,鼻息間依舊是熟悉的草木香。
齊暮楚的臉上,寵溺中帶著一些失笑,又帶著委屈的語氣說:“還有昨天我說二號回來,離離也沒有什麼反應。
”
紀離:“……還不是我不想打擾你工作!”
“是這樣嗎?”
嘴上問著,嘴角的笑容卻根本忍不住地無限放大。
與此同時,齊暮楚更用力反抱住自己的愛人——雖然猜到是這樣,但猜到與真正聽到老婆這麼說,還是不一樣的。
被按在懷里根本看不見對方表情的紀教授則老老實實地繼續解釋:“當然是這樣,我……我也有很想你呀。對了呃,那你還記得昨天我問你的問題嗎?你說回來以后告訴我的那個……”
很顯然齊總不會忘。
齊暮楚直接重復敘述:“我以前把我們的婚姻當成是什麼了?”
紀離:“對!”
話音剛落,紀離忽然覺得眼前的光一亮,雨夜里幾輛車子向著他們的方向開來,是他們之前停在外面的車子被開過來了。
齊暮楚說:“先上車,再告訴你。”
“好啊。”紀離沒什麼異議。
然而這時候,室內花園那邊卻又發生了騷動,兩名保鏢把守的大門被人從內部暴力拉開。
室內花園光線明媚,與之相比,這個小小的玻璃門廊則要暗了許多。
拉開大門的人又逆著光,紀離看不清他的相貌和特征,愈加無從辨認這到底是誰。只知道是個男的,應該年紀不大,穿著西裝。
倒是男人背后跟出來的馮家人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:“家豪,你可別惹事兒,快回來!”
馮家豪憤憤地回頭看了一眼,說:“你們別管我,今天我就是要找這個姓齊的算賬!”
與馮家人對話完,馮家豪直接望向齊暮楚。
還沒開口說他要說的話,馮家豪就率先注意到兩人還保持著相擁的姿勢。
看清楚那個與齊暮楚互相環腰相擁的人是紀離后,他眼神里登時露出一種極度嫉妒的目光,不禁一哂:“你們兩個人要不要這麼粘膩?!齊暮楚……呵呵,不過如此,看來你也沒有多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