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紀離:“……”
等等,這是又換新套路了?……
果然馮夫人話音剛落,就有人關注起娃娃親的事情了。
紀夫人并不知道娃娃親這件事,但這也不耽誤她與馮夫人默契會意,彼此相視而笑。
——阻攔紀離回紀家是重要,但那也不是自己設法阻止就能做到的。莫不如就趁這個機會,先與馮氏搞好關系了。
尤其已經得知紀離跟齊暮楚的關系很好,而齊暮楚似乎又不愿回到馮家。
如果以后齊暮楚還是堅持不回馮家,那麼紀離和齊暮楚就可以說是紀家和馮家共同的敵人。不管兩家聯手究竟能不能制止得了姓齊的,在紀夫人看來此時與馮夫人搞好關系、給對方送這一個人情是很有必要的了。
而如果齊暮楚最終選擇回到馮家,那就說明馮家對他來說更重要。自己此時與馮夫人搞好關系,不愁日后她不幫忙打壓紀離……
所以無論如何,現在說幾句話,挑明立場,認定紀馮兩家的婚事賣馮夫人一個人情,就是最佳選擇。
可比她帶著一雙兒女莽莽撞撞地為難紀離要強得多。
而且馮夫人也是個聰明人……兩個女人就這樣無聲地打成了共識:今天無論如何,都要將齊暮楚回歸馮家的消息坐實。
但她們顯然算錯了一點……
紀離破天荒地再度翻了個白眼,剛要說話,室內花園的另一側大門就傳出一道清朗但也高冷的聲音:“我什麼時候成馮家的人了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”
語氣平靜寡淡,聲調帶著幾分冷肅,偏偏聽著又十分高高在上。
來人直接推門進來,帶著外面的霜寒和涼氣。
……
是……
“齊暮楚?!”
在眾人的驚呼聲中,齊暮楚視線在室內掃了一圈,最后穩穩地落到一人身上,抬步走了過來。
猛地見了他的馮夫人面色煞白。
而紀夫人臉上也露出了驚懼和躲閃的神色。
走到她們的面前,齊暮楚臨時停駐。
他個子很高,仍舊一身規整西裝,身形修長筆直,比例適中。
但不管身材有多完美,面容有多英俊,他臉上始終是冷冷的、面無表情的。沉靜又駭人。
齊暮楚先是對馮夫人說:“我愛人與貴公子的娃娃親早十多年前就取消了,馮夫人現在還拿出來講,我不明白您是什麼意思?”
“……”面色煞白的馮夫人暼開視線,罕見地低下了頭。
她雖形象溫婉,談吐得體大方,卻一直穩坐在眾多貴婦小姐以及紳士們的最中間,眾星捧月,何時低下過頭。
但此時,馮夫人卻不敢抬頭,似乎很不敢面對齊暮楚。
齊暮楚也沒在她面前多做停留。
視線冰冷地一轉,又落在一旁的紀夫人身上,齊暮楚再度緩緩開口:“至于紀夫人,沒記錯的話,你也只是我愛人的‘阿姨’吧,你有什麼資格?”
紀超攔在母親身前:“喂,你……”
下意識想反駁護住自己的母親,但話一脫口,才堪堪想起對方是齊暮楚……
挨了齊總的一記眼刀,紀超瞬間再說不出半個字,當場沉默了。
齊暮楚則干脆沒有理會紀超,只不客氣地繼續說:“既然不過只是個繼母,又是當年不被紀老太太認可進門的人,現在有什麼資格替離離做主?還想借由我愛人與馮氏修什麼秦晉之好?臉皮簡直不要太厚。
”
“喂,你這個人!你、怎麼能這麼說我媽媽……”這次開口的是紀越。
雖然紀越一直崇拜關注著這個人,但那也只是喜歡他的英俊,喜歡他白手起家的霸氣,可論了解齊暮楚,紀越顯然不比她哥。
因為不了解,所以不知道他的恐怖,反而沒有那麼多忌諱和顧忌。
耳聽著這人這麼直白地侮辱自己的母親,紀越又生氣又失望又委屈,當即要為紀夫人出頭。
然而還沒等她說話,齊暮楚凌厲如刀的視線也從她身上刮過,僅一眼,紀越便呆立當場,嘴唇發抖。
齊暮楚繼續毫不客氣:“你又算什麼東西?大人講話,紀家的人就是這樣插嘴的!這就是你媽媽的家教?”
紀越:“……”
一旁的紀離:“……”
天吶怎麼辦,今天的齊總好兇……
齊暮楚平時也毒舌,但通常都是拐著彎地損人,一般不會這麼罵。
他直接且徹底地展開嘴炮模式就只有一個原因……
他真的生氣了。
紀離也木若呆雞,脊背僵直,原本準備好回懟紀、馮二位夫人的話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,顧不及了。
……將那兩位夫人懟到顏面盡失、無地自容的齊暮楚,已經緩緩地、慢吞吞地來到了自己的面前。
無悲無喜的丹鳳眼眼皮輕耷,對方定定地審視著自己,神情中沒有了近期被紀離熟悉的笑容。
這讓紀離垂在西褲兩側的手下意識地握了握。
“老公……”
紀離眨了眨眼睛。
雖然不知道齊總為什麼這麼生氣,但直覺好像是自己出現在這里、惹他生氣了……
齊總明明說一號都回不來了,要二號才回。
可現在才是31號!
這比他先前說的,提前了不止24個小時……
早知道他這麼早回,那自己就不來赴這個宴會了,在家等他回來多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