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出外面也別打聽,更別再提您跟夫人相親過的事。”
秦虹可是這一行的老人了,說話做事自然跟那些小年輕不一樣。即便張睿是客戶,她也有資格和身份這麼說。
張睿:“……”
怎麼總感覺,這個事情很嚴峻了呢???
紀離也覺得事情很嚴峻。
被齊暮楚一路沉默地牽著,紀離扭頭看了看對方,發現對方沒有回看自己。
……這明顯就是生氣了。
以往齊總感受到自己看他,不會不回眸與自己對視。
紀離想了想,又緊了緊跟對方掌心相貼的那只手,用力握了握對方的。
齊暮楚依舊沒什麼反應。
仍是板著一張臉。
“……”
最后兩個人進了電梯,紀離幅度很小地嘟了嘟嘴巴,就不搞小動作了,安靜等待電梯上升。
齊暮楚余光瞥見他噘噘嘴巴后就再沒什麼動作了,無奈地閉了閉眼,壓抑著嗓音驟然說:“回去說。”
紀離:“?”
齊暮楚還是轉眸望向身側的青年。
他高個子比他高,站得筆直且近距離望向青年的眼睛時,眼皮會微微下耷,顯得有些沒有精神:“現在說的話,我擔心我會控制不住吃了你。”
聲音依舊是無奈,還有一種很強的壓抑著的情緒。
紀離:“……”
……不管是哪個意義上的吃、怎麼吃,好像自己都承受不住。
于是紀教授乖巧地應了一聲:“哦。”
雖然他還沒搞懂齊總在氣什麼,但有一說一,都這麼生氣了,齊總也還是沒有不理自己,甚至還認認真真地同自己解釋說要回去再說……
該說他極度幼稚,還是極度理智?
紀離都有點哭笑不得了。
……真有點像自己小時候家里的那條狗狗,明明自己擼了別的狗子它會不開心,但只要自己一靠近,它還是會對著自己蹭蹭貼貼搖尾巴……
這麼一想,紀離就忍不住沖齊暮楚眨了眨眼睛。
然后想貼貼。
紀教授晃了晃那只與對方交織在一起的手,嘗試哄他:“不要生氣嘛,我能解釋的。”
齊暮楚:“……”
電梯里的齊總怔了怔。
依舊不說話。
隨后電梯門打開,紀離安靜地被齊暮楚牽著回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。
從電梯出來到回辦公室的這一路,所有人都見證了齊總臉上的低氣壓。
本來一派輕松的辦公氛圍又驟然變得緊張起來。
眾人:?
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再抬頭亂看,萬一真一個不小心與齊總對視上了,那是真要命的。
所以雖然心中疑云遍布,但大家還是很默契地低頭,有事的趕緊完成手頭的事,沒有事兒的也要給自己找點事做。
直到齊總牽著夫人回到辦公室。
辦公室的門關上的一刻,安靜、肅穆、儀態萬千的齊總瞬間消失。
對方直接變了個樣兒,紀教授被有些粗暴低抵在了門板邊上。
掌心相貼的那只手依舊被人緊緊握著,只不過被高高地舉起、按著抵在墻上。
之后,紀教授也整個兒被困在門板和齊總之間。
“相親對象?黃油曲奇?”
齊暮楚嗓音很低“嗯?”了一聲,溫濕的氣息撲面而來:“解釋吧,我聽著。”
紀離:“……”
好吧。
果然是相親對象加黃油曲奇的鍋!
這一路紀離已經想通了,齊總這麼生氣,無非是因為自己跟他也是相親認識的,但當時他們見面的時候自己卻沒有帶什麼伴手禮。
于是紀離趕緊聲明:“我發誓,不是每個相親對象我都送他禮物的!”
齊暮楚:“……”
辦公室里又是一靜。
紀離:“……不是,不對,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他本意是想說自己相親從來不會帶禮物去,因此99%的相親對象都沒有收到過他的禮物,所以齊總也不例外,實在沒什麼可介懷的。
但剛才那話說完,怎麼聽起來又像是把那位張總的身份給變得與眾不同起來了呢……
漢語果然是博大精深。
這一點,從齊總忽然變幽深的眼眸就可見一斑。
紀離:“我的意思是……肯定有什麼誤會!”
紀離眼珠轉了轉,明眸晃動,卻沒說出到底有什麼誤會。
關鍵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、為什麼給相親對象送過黃油曲奇?
張總到底是他的哪個相親對象?
……
完全不記得了。
以紀離的記憶力本來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,但奈何,首先姓張就太普遍了,他又不認得張總的臉,也就判斷不出到底是哪個相親對象。
其次是他偶爾會收到一些小禮物,然后他偶爾也會順手轉贈他人,這就導致,紀離根本不知道哪個禮物里面是黃油曲奇……
而也一貫嚴謹的紀教授,在這種對不上號的時候就很難受,完全是強迫癥犯了,不全部想起來、把邏輯鏈拉滿就根本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。
但這就導致,他說有誤會,卻想了半天都沒說出是什麼誤會。
思考問題時晃動的眼眸也變成了目光躲閃,這讓一直在耐心等他說完的齊暮楚又瞇了瞇眼睛。
齊暮楚同樣知曉紀離的記憶力有多超絕,所以默認不可能存在紀教授想不起來的事情。
也正因如此,心情才更差了——
什麼都不會忘記的紀離,眼下卻連一個簡單的解釋都給不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