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紀離:“……”
面對那麼多鏡頭時其實也沒什麼反應的紀教授,忽然被齊總最后那個有點無奈、又無比寵溺的聲音給刺激到了,原本白玉般的耳朵肉眼可見地開始發紅。
紀離稍稍別開視線,但其實剛才兩個人目光在空中碰撞的那一刻,只對視一眼,齊暮楚看見紀離眼眸清亮澄澈,表情還帶著笑,就知道他沒事。
——身體沒有受傷,精神也沒有受創。
這才放松下來的齊總小小地吐了口氣。
又捏了捏紀離的手,同時半轉過身去,語氣很差地說:“還沒有經過證實的事就已經在媒體上被大肆報道,新聞才剛爆出來,這些人就拿著設備沖進來……好謀略。”
說著這話的齊暮楚,冷冷地瞥向對面那些記者。
“……”
紀離聽懂了。
原本以為只是誣陷他盜取研究成果,想把他趕出這所學校。沒想到原來比他想的還要心狠手辣,是想要讓他名聲徹底敗裂。
或許……
紀離在齊暮楚的護持下終于站了起來,他個子也不低,完全可以越過人群看向門口的方向。
看見秋常鳴還站在攝影師們的中間時,紀離歪了歪頭——或許還想借機踩著自己上位也說不定。
紀離又瞇了瞇眼睛。
齊暮楚也已經回身,徹底面向記者:“污蔑他人,隨意報道,歪曲事實,濫用肖像,這些都要負法律責任,各位既然是來進行正經采訪的,就請遵守職業操守,何不到外面去等一等。”
“……”
那些記者對付教育局等官方人士還有法子,即便有人出面勸阻不讓他們拍攝和采訪,但臉皮厚,拍了也就拍了,過后再添油加醋一番,今天的爆點就有了。
更何況出了這樣的學術丑聞,教育局和學校也有責任,過度阻攔就代表著心虛,這屋里也沒人能拿他們怎麼樣。
但如今面對幾名五大三粗、一個個都滿臉橫肉的保鏢,記者們還是有些打怵。
尤其是這時候齊暮楚又說:“把他們都請出去吧。”
他這話是跟保鏢們說的。
并不是征得任何人的同意。
雖然絕大多數時候齊總都氣質卓然、矜貴不凡,但他身上的痞氣也同樣很重。
西裝暴徒不是浪得虛名,齊暮楚一發話,保鏢們立刻開始行動。
那些記者們和攝影師根本抵擋不來他們的推攔,很快就都被恰到好處地“疏散”到了門口和門外。
但雖然不能再懟臉拍攝,可記者們一個個的,卻都嘴上功夫了得。
舉著的話筒和攝像機就沒被放下過。
“先生,請問你的身份是?”
“如果問心無愧,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們的采訪?我們只是想要真相!”
“紀教授到底是不是靠行賄和引誘等不正當行為拿到職稱的?我們需要真相!”
“行賄?……引誘?”
齊暮楚目光向門外那些記者掃去,冷戾陰鷙得仿佛要殺人:“這問題是誰問的?”
他直接對保鏢們說:“找出來。”
外頭的記者堆里一慌。
雖然大家一起問問題,但如果真是個別問題太犀利太不恰當,大家也不想一起背鍋啊。
尤其是,帶著專業保鏢的這位一看就不好惹。
……濱城像他這種氣勢的,都是非富即貴,雖然對應不上是誰,可也一定不是他們這些小媒體記者能招惹的。
那個問問題的記者很快被找了出來。
齊暮楚看了他一眼,又問他是哪個公司或者報社的,最后面無表情地說:“我記住了。”
那位記者忽然覺得一陣心慌。
之后,被保鏢們攔在門外的記者都不太敢說話。
倒是院長辦公室鬧出這麼大的動靜,隔壁許多辦公室的人都好信兒出來查看情況。
除此以外,周圍還圍了一些路過的學生,以及特意聞訊趕來的人。
——網傳紀教授盜取底下研究員研究成果的事,也在剛才被搬上了匿名論壇。
長期混跡在一如紀往板塊里的同學當然不信這種謠言,但三人成虎,其他板塊和平臺卻不是這麼評價的。
聽說教育局的人中午也來了,紀離的迷弟迷妹們當然著急過來打探情況。
是以走廊里除了記者以外,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好多人,很多人都在激烈地議論著,平時安安靜靜的辦公樓里變得喧鬧異常。
這麼多人圍著,記者也不敢亂說話和胡亂引導了。
有記者跟里面的人商量:“我們只是想做個簡單的采訪,了解一下情況,難道這也不可以嗎?”
“紀教授,您知道這件事情會給社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嗎?”
不用別人答話,屋內的齊暮楚冷笑一聲:“帶來什麼樣的影響,關紀教授什麼事?盜取論文的事又不是他做的。”
說著,齊暮楚也往門邊的角落瞄了一眼。
目光凜冽如寒刀,仿佛可以直接將人割碎割裂。
這時候還得校長和院長站出來主持局面,院長率先對齊暮楚說:“小齊啊,這件事你放心,院里一定會調查清楚,還小紀一個清白。
”
“那麼現在你和你帶來的人是先出去?還是……”
齊暮楚沒回答這個問題,他周身氣壓很低,直接回身走到紀離身邊,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望向紀離,同時也是以眼神詢問自己的老婆——有沒有把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