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:“……”
“算了,這件事外面都在報道,捂也捂不住。不管是誰的問題,總歸發生在咱們校內,有什麼事還是當面對質比較好。”校長對院長說。
院長嘆了口氣,對紀離說:“那小紀你先坐下等一等。”
紀離“唉”地應了一聲,干脆找位置坐下了。
之后院長又打了一個電話。
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再度被人敲響,秋常鳴那張娃娃臉從門外露了出來。
大概是沒想到辦公室里竟然有這麼多人,他臉上也有些發怯。
秋常鳴進屋后先依次向眾人問好,等輪到坐在單獨一張椅子上的紀離時,秋常鳴頓了頓才說:“學長。”
紀離沖他點點頭。
“小秋,你去那邊拿個椅子,過來坐下說。”
還是院長開口:“是你舉報的紀教授盜取你的論文、以自己的名義先于你發表,這件事情你詳細跟大伙兒說說。”
秋常鳴沒去拿椅子,主要是辦公室里就剩最后一把椅子了,上面卻被用來擺了花和花盆,秋常鳴嫌臟和重,下意識不想去搬。
他看了眼被指認的紀離卻還穩穩地坐在最后一把空著的椅子上,眼里有點忿忿不平,但還是控制著表情,一臉純良、又略帶委屈地說:“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,前兩天《科學》更新了最新一期,我買回家就看見自己的論文被發表在了上面,署名是……紀學長。”
“這篇論文我前后已經寫了三個月了,所有研究記錄和數據資料都在我的電腦里,從第一天開始,每一天的進度都有詳細記載。而且……這篇論文我只給紀學長看過。”
說到這里,秋常鳴有點害怕似的看了眼紀離,直接帶上了哭腔:“發現問題以后我也想去問學長是怎麼回事,但是我又很害怕……學長,對不起,我也是腦子一抽才聯系了教育局的,我……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……”
紀離全程默然,只是在他說完以后忽然問他:“所以秋學弟,你覺得是我盜用了你的論文,于是你舉報了我?”
秋常鳴:“……我不是舉報,我只是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。”
紀離又問:“秋學弟,你剛才說,這篇論文你只給我一個人看過?”
“……對呀。”
秋常鳴被他一個眼神盯得下意識一慌,想了想,應該沒什麼漏洞,就又硬氣地說:“……因為不知道最后的結果怎麼樣,得出的結論會不會有用,我都是一個人悄悄完成的,都沒有跟別人說過。”
紀離聽后點點頭,又問:“那你是什麼時候給我看的?”
秋常鳴:“?”
知道紀離記憶超神,每一天發生的每一個小細節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,秋常鳴忽然不確定他為什麼要問自己這個了。
總感覺會被對方找出漏洞一樣,他這回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思考了一下才說:“就是大概一個月以前?哦,就是咱們團建的那天,在我的車上,你幫我看的,還幫我改了幾個錯誤……學長你忘了麼?”
秋常鳴剛想說你在我pad上留下的筆跡我都還截圖存著呢,沒想到紀離卻點點頭,大方承認:“我當然記得。”
秋常鳴:“……”
紀離:“我只要你能記清楚就好。”
秋常鳴:“???”
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又浮現上來了。
紀學長這話是什麼意思?!
……自己的計劃應該沒有什麼漏洞,所有可以證明是自己論文的資料他都準備得很齊全,發給雜志社的郵箱用的也是紀學長的……
怎麼看學長都洗不清了。
而且……學長聰明是聰明,但秋常鳴不認為學長的聰明能夠運用在這種事情上。
他不信紀離能找出什麼給自己辯解的辦法出來。
教育局的領導:“紀教授,你問這些問題是想說明什麼?這跟你解釋那篇論文為什麼會由你發表、署名也是你有什麼關系?”
領導一邊說一邊翻開自己記的記錄,從他的動作上看,他不像是核實這件事情的領導,倒很像是正在做筆錄的警察同志。
……看到他這麼嚴謹,秋常鳴更加放心,勝券在握。
但紀離卻莞爾一笑,不慌不忙道:“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眾人:“……”
紀離:“剛才我只是不確定以我的名義發表這篇論文的是誰。萬一是有人偷了秋學弟論文再嫁禍給我呢?……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這個。”
“現在看來,既然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篇論文的存在,那應該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了。”
秋常鳴:“……”
他那話是什麼意思?直接告訴在座各位,是自己在嫁禍他?!
秋常鳴剛想反駁,紀離的眸光卻驟然往秋常鳴身上一轉,明媚但也純凈的桃花眼眼皮一耷,似乎是做了一個瞇眼的表情。
秋常鳴:“……”
秋常鳴生生地沒有發出聲音。
他看見了他那個表情。
忽然有種錯覺,紀學長這個審視人的目光,怎麼跟那位的那麼像……
對面的校長立即明白了紀離話中的意思,十分不悅地看了秋常鳴一眼——且不說是不是嫁禍,為什麼在發現論文被盜用后秋常鳴不第一時間先跟學校反映,而是直接舉報到了教育局?還被媒體給知道了,搞得外面現在都沸沸揚揚,議論著他們濱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