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齊暮楚極盡溫柔地說。
紀離也只好跟著站著不動。
幸虧戴恒毅也怕他走了,選擇的是難度很大,但并不長的一小段樂曲。
一曲很快終了。
戴恒毅款款走下臺來。
然后在眾人的注視當中,一步步地來到了紀離面前。
“紀,剛剛我彈的曲子,你還喜歡嗎?”
紀離:我喜歡你個大頭鬼!
紀離覺得自己還是受不了這人的嘴臉,他當即又要抱著自家老公的胳膊把人拉走。
沒想到戴恒毅這會兒還厚著臉皮地說:“齊總,抱歉,剛剛沒有看見你。”
紀離:“?!”
……我靠,我老公這麼高的身高,這麼長的腿,這麼超級男模的身材你竟然都沒看見?!
不僅紀離覺得過分了,旁邊的蕭陽都狠狠皺眉——這人,明顯是在挑釁。
而楚闊則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戴恒毅。
他是認識戴總的,一年多以前紀學長跟戴總合作的項目,他也是組內成員。
但楚闊不理解,怎麼才一年多不見,戴總的眼神兒就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了?
楚闊不禁出聲:“戴總,先別研究琴了,先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是真心實意的建議。
戴恒毅:“……”
戴恒毅也自覺剛才的那個挑釁太低級了,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,一看見齊暮楚,一看見紀離站在齊暮楚的身邊兒,他就會頭腦失控,嘴巴也不聽使喚,直線降智。
嫉妒的火焰在他心里狂燒,外加上喜歡的工作丟掉了只能回去繼承家業,戴恒毅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。
而戴家的產業全部都在歐洲,國內的這些個資本家怕齊暮楚,他還偏就不怕!
想到這里,戴恒毅稍有了底氣,又沒事人一樣轉過頭面向齊暮楚,大言不慚地說:“抱歉,剛才只是開個玩笑,哈哈,對了齊總,不知道我剛剛的曲子您聽了沒?您覺得我彈的怎麼樣呢?中間的位置好像處理得不太好呢,你說呢?”
紀離:……!!
果然,這是個綠茶炮灰攻!!
還以為他會問自己彈得好不好,沒想到他的目標是直接問齊總,要齊總出丑!
……他戴恒毅是出身音樂世家了,可誰不知道齊總是孤兒,十幾歲就輟過學的人,又不是音樂專業畢業……
紀離剛想替老公出頭,沒想到齊暮楚卻忽然說:“的確差點意思。”
齊暮楚聲音平淡,也嚴肅冷厲,很像他在公司里、面對犯了錯的下屬們時的態度,無比客觀地點評道:“中間第四小節,有幾個音本來應該是G調,但戴總彈成了C調。”
紀離:?
戴恒毅:???
戴恒毅完全沒想到,齊暮楚竟然聽出來了!
不……
他看了看眼前的紀離,又覺得很可能是紀教授告訴他的。
對,一定是這樣。
但沒想到,齊暮楚卻轉身面對身邊人,忽然說:“要不然我也給老婆彈一曲吧,寶貝對比一下,看看我跟戴先生的琴,哪個更好聽。”
紀離:“???”
齊暮楚話音一落,便牽著紀離向那架鋼琴走去。
本身距離鋼琴有點遠,他們這一路走的有點長。
周圍圍觀的人自動散開,給他們讓出一條路,紀離小聲地問齊暮楚:“你會彈琴?”
齊暮楚沒回答他的問題。
只是仍舊溫柔地說:“老婆可以先聽聽。”
一路牽著紀教授的手來到鋼琴旁,將老婆安置在琴架邊兒上,齊暮楚這才走到琴凳前,動作利落地坐下。
一首與剛剛戴恒毅所彈之曲一模一樣的曲子響起。
琴音流淌,就站在鋼琴旁邊的紀離驟然渾身一震。
——齊總,還真會彈琴!
曼妙的、流暢的琴音傾瀉,鋼琴前沒有樂譜,然而齊暮楚一個音節都沒有彈錯。
這說明他不僅會,而且還可能很精通。
并且紀離覺得戴恒毅彈的固然有技巧在,但炫技的成分太過,更遑論還有失誤。
可是從一開始就投入了全部情感一般的齊暮楚,雖然抬手時選擇的版本沒有戴恒毅那個版本難,但感情更豐富,姿態更好,臺風更穩。
也無疑更好聽。
他有多專注,曲子就有多專情。
尤其是齊暮楚偶爾還會抬起頭來,與鋼琴旁白色西裝筆挺的青年深情對視凝望片刻。
……就連不懂音律的人都能聽出來,是齊暮楚這版的更好聽。
“……不是吧,那個齊暮楚,他還會彈琴?他是怪物吧?”
“從小我媽讓我學音樂,少爺我就沒干過,早知道能拿來裝逼的話還是應該好好珍惜機會的……”
“這不是裝逼,這是在向愛人表白!在此之前你知道那位會彈琴嗎?有誰聽說過嗎?”
“齊總那哪是彈琴,是談情吧。”
遠處,從始至終都在盯著這一幕的紀家兄妹再次傻眼。
“哥,齊暮楚他……在給紀離彈琴?你知道他會彈琴的事情嗎?”紀越再次拉著紀超,瘋狂搖晃著問。
紀超也再次陷入崩潰。
上次在大街上被齊暮楚帶走紀離的事,他回去沒少被他父母數落。
本身就很忌憚這個人,又看他不爽。
偏偏紀越又總是在拉著自己討論這個人……
紀超當即陰陽怪氣地表示:“我怎麼會知道,他不是孤兒嗎?貧民窟里出來的,誰知道他竟然還能摸過鋼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