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一開始你以為我給你準備的禮物是什麼?”紀離狐疑著問。
“兔子。”齊暮楚的聲音直接傳來。
紀離:“嗯??”
“嗯,就是又白又嫩,一掐就會紅眼睛的兔子。”水池臺前的齊暮楚無比淡定地說。
紀離:“?”
紀離感覺自己沒聽懂,齊總已經迅速涮干凈碗筷,洗干凈手,之后轉過身來。
穿著前面印著“飼養員”三個字的圍裙,身材高大的齊總看上去依舊肩寬腿長。
走過來在紀離面前躬身,輕輕在老婆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,齊暮楚說:“就是這樣的,這只小兔子。”
紀離:“……”
行叭。
所以齊總原來是以為自己要把自己送給他?
但紀教授還是沒理解……
他仰著頭,睜著還泛著的紅的眼,巴巴地望著站在身邊的男人:“可是我本來就是你的,再把自己送給你,豈不是很沒新意?”
紀離覺得齊總真的很不會要禮物。
……至少不發燒時清醒的、不會撒嬌的齊暮楚是這樣的。
他把那麼多的實驗室送過來,卻只要自己叫老公;后來又以為自己只是要把自己作為禮物獻上……
那跟什麼都沒送也沒差別?
然而顯然,在這件事情上,更沒有情調的是紀教授。
從他說出“我本來就是你的”這句話開始,身側旁下耷著眼瞼看他的齊暮楚就眼睫一抖,驟然深吸口氣。
“離離……”齊總的嗓音也沙啞了。
紀離徒然覺得渾身又有點熱。
齊暮楚用沾著水珠的手指摸他的臉。
“老公還激動著呢。”
紀離:“……”
齊暮楚:“你確定要現在繼續勾引我?”
紀離:“……”
勾引什麼的,他到底哪里勾引了啊!
說起來,齊總到底為啥這麼激動呢?
準備禮物的時候紀離也有想過,齊總應該會滿意。
或者自己所料不錯的話,也許他還會非常開心和驚喜。
但在紀離的想象里,就算開心,齊總也會是比平常幅度更大地笑一笑,當然也可能上升到一些其他層面的交流。
只是他沒想到,齊總會這麼激動。
交流方式也就更……
“也不過是海城的項目而已啊?”
扶著腰的紀教授,有點想不明白齊總怎麼就這麼激動。
昨天他在對方辦公室里偷聽的時候,感覺齊總在海城的事情上面也沒有很在乎得失。
他在下屬們面前的威嚴有,督促有,但也只是單純地帶他們總結經驗,就那個態度,給紀離的感覺就是齊總不急不躁、一整個兒的胸有成竹。
紀離覺得自己為他做的事,頂多是能讓齊總對海城的布局推進得快一點。不是什麼特別要緊的。
自己不做,齊氏進入海城也是早晚的事。
再說不過只是區區一個海城而已啊……
怎麼就給齊總興奮成這樣?
“那是因為……”
齊暮楚沖他笑了笑:“從來沒人這樣幫過我,老婆是第一個。”
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急不緩,風輕云淡,聽不出什麼抱怨和埋怨,能聽出的只有感恩和感念。
齊暮楚從來不會埋怨。
如果陷在抱怨和對不公的執著里,他走不到今天。
當然他也習慣了于黑暗里獨自前行。走到現在,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和預料之內。
只除了……
忽然有一天,他認識了一個人。
那人自帶萬丈光芒,破曉晨星一般踏碎黑暗,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。
“既然這麼想送我禮物的話……”
齊暮楚喉頭滾動,露出了一個有點痞氣的笑:“那離離現在對我提個要求吧。”
紀離:“……?”
愣。
原本聽齊總說沒人幫過他的時候,紀離便想起了他腰上的傷疤,想起過往他創業時的艱辛,正有些心疼和傷感著。
直到聽見對方提的要求……紀離瞬間回神。
齊暮楚本來就是一半貴氣一半痞氣、既可以很高冷,又可以什麼都說的,這麼樣一個叫人難琢磨的人。
他平時面無表情,梳著霸總發型,穿昂貴的西裝,一身貴氣撲面襲來,妥妥的西裝暴徒的感覺,將那痞氣都融在了貴氣里。
但這會兒的齊總穿著居家裝,剛剛洗好澡的發型還有點像小鮮肉。那就……
齊暮楚一抬下巴,丹鳳眼略微瞇起,頗為霸道地說:“就現在,提個要求。”
“……”
紀離還是沒搞明白:“我對你提個要求?算作我送你的禮物?……什麼要求?”
齊暮楚:“隨便。什麼要求都可以。”
薄唇輕挑,沒等紀教授說話,他又直接補充:“只是不許說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對我提要求。”
紀離:“???”
這年頭還有人會提這樣的要求???
“這真是你的要求?”紀教授覺得自己都快被繞暈了。
齊暮楚點頭: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紀教授莫名其妙地搔了搔自己的腦闊。
但是面對齊總的逼視,紀離又知道他是認真的。
對方正在等著,等自己提要求。
“……”
痛苦地掙扎了一下,紀離跟對方商量:“那我可不可以先想一想、仔細考慮一下再提這個要求?”
這回齊暮楚倒是點頭了,說:“可以。”
紀離:“呼。”
狠狠地松了口氣。
對面的齊總又被認真且嚴謹的紀教授逗笑了。
……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像玩誠實勇敢一樣,隨便提一個要求,哪怕是讓他直接出糗。
可他的離離竟然那麼認真地在意和思考這個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