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完全不了解,以前紀離對待他時很有耐心,是建立在他們在共同做一個項目的基礎上的。
換言之,紀教授并不是對他這個人存有耐心,而是對手里的項目持有百分百的耐心和激情。
但現在,他們并沒有什麼共同、讓紀離感興趣的項目。
紀教授清雋的眉頭越蹙越緊,桃花眼里沒有了笑意,就只剩下清冷和不可接近。
他用很清朗但也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說:“戴總,您同事這樣很不尊重人啊……我希望你們能尊重我的時間。”
戴恒毅:“……怪我怪我。稍等,紀,請稍等一下。”
眼見紀教授都皺起了眉頭,戴恒毅趕緊出門去打電話。
但他的同事似乎正在路上,并沒有接。
戴恒毅只好再度返回教室。
還沒推開門,隔著一扇有些發污的玻璃,他看見紀離和那個姓齊的正在里面親昵地說著話。
由于兩個人是坐在同一側課桌旁的,因此本身就挨得極近。
今天天氣比較涼,紀教授比平時多穿了一件外套。
白色圓領T恤、外搭棒球服外套的紀離,比以往的穿搭要更年輕潮流了一些。
他還戴著一頂棒球帽,偏長的黑發被帽檐壓著緊貼面頰和脖頸,兩側的發絲間各探出一只小耳朵,耳廓瑩□□致。微微偏頭、跟身邊人對話的姿勢讓他完美的下頜線盡顯無遺,長長的脖頸延展向上,仿佛一只白天鵝。
……簡直太美了。
站在門外的戴恒毅再一次看呆。
而坐在他身邊的齊暮楚卻穿著嚴謹的西裝,打著矜貴的領帶,戴著昂貴的手表。
不看臉的話,這樣的裝扮還是略顯老成。
起碼與他周圍的教室背景不搭,與紀教授就更不相稱了。
……雖然戴恒毅自己也穿著西裝。
但是,但是!姓齊的他怎麼說,也只是個商人!
他到底哪里能叫紀離看得上?!
戴恒毅記得,一年前他跟紀教授剛剛完成那次合作后,自己曾經很明確地詢問過紀教授:是否有意愿交一個男朋友。
這在戴恒毅看來,完全是一種戀愛請求。
然而紀教授也只是一愣,之后搖了搖頭,睜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,認認真真地表明沒有要交男朋友的意思,目前也沒時間談戀愛。
戴恒毅當時覺得有點可惜,但既沒有勉強也沒有放棄,他知道紀教授是多麼熱愛工作的一個人,他想沒關系的,來日方長。
恰巧那時候他家里有事需要他出國處理,他便離開了一段時間,沒想到再回來就聽說紀教授已經結婚的消息!!
還是在自己走后不久,就閃婚了!
這誰能接受得了???
……這種意難平,簡直就如跗骨之蛆一樣,每天都在蠶食他,讓他痛苦萬分。
更何況這個結婚對象……還明顯配不上紀教授!
之前還是隔空嫉妒。
現在跟齊暮楚打了兩回照面,每次見對方都是那種規整的西裝,古板的造型。
戴恒毅覺得自己更加不能放棄了!
一想到這里,戴恒毅的腰桿又硬了起來。
先頭“紀教授竟然帶著老公一起來簽約”帶來的沖擊也消失了許多。
雖然自己所就職的公司也是盈利性質的,但畢竟也是科研機構。
而且戴恒毅也是理工科本科畢業、理工類和經管類雙碩士研究生畢業,能力出眾。
如若不然,他也做不到現在這個職位。去年那個與濱大合作的項目,公司也更加不會派他過來。
一想到自己所在的公司,戴恒毅更加硬氣了。
他太清楚紀教授對于研究的執著和熱愛了,所以只要紀教授還想要做什麼數據,就離不開他們,也擺脫不了自己……
心里有了底氣,戴恒毅忽然有了新的想法——盡管自己的下屬還沒有帶來合同之類,但自己也可以先跟紀離介紹下自己公司最近在做的新項目。
對了,他還可以介紹他們研發的新的儀器,相信紀教授也會很感興趣!
……就說嘛,他跟紀教授才是有共同話題的人。
一年前紀教授閃婚,完全是因為年輕,不懂愛情。
……或者干脆就如同他特意調查顯示的那樣,是因為紀教授被太多人追,不堪其擾,于是就隨便選了一個!
戴恒毅正想推門進去的時候,就聽見里面的齊暮楚說:“還是走吧,其實不用跟姓戴的來往,老婆想要什麼樣的儀器?可以直接告訴我,我給你安排。”
紀離:“嗯?你認識這類型的科研公司?”
齊暮楚沒說認識不認識。
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:“離離想要的,我都會滿足。”
紀離:“……”
紀離還沒有說話。
門口的戴恒毅首先不淡定了。
“齊總,您也太高估自己了吧!”
直接推門走進教室,戴恒毅撩開西裝外套,雙手叉腰直立:“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卑鄙的人,你根本不配成為紀離的伴侶!”
“戴總?”
紀離抬眼看了看戴恒毅,又轉頭望向齊暮楚,表情既驚訝,又有一種深深的反感和憂慮:“您在說什麼?”
“我說的是真的,紀離,你也知道我們的設備有多難得吧?甚至那臺中子機還是我們公司親自研發、這世界唯一的一臺!他能給你弄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