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紀離知道,齊暮楚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,而且他很忙。
這導致齊總每一次看表其實都是下意識地在強調時間。
紀離便也不耽擱,趕緊起身去洗澡。
氤氳的水霧彌漫,他開始胡思亂想,腦子里都是齊暮楚剛才抬手看表的酷酷的姿勢……
唉,第九次就第九次。
是太久沒見面了麼?
自己在不自在什麼呢??……是在害羞?還是在緊張?或者是覺得刺激……
齊暮楚說要回來住上一陣兒,那自己的那個戀愛課題……是不是就能做了?
……
怪不得他會覺得這麼刺激。
澎湃翻涌著的思緒稍稍平靜了些,紀離又想:不過按照以往經驗,這第九次也就個把小時就完事兒了。
……
就……有些泄氣?
哪個課題是這麼快就能做完的!
所以抽空他還是要把這個課題的事跟齊暮楚談一談,如果對方同意跟他進行模擬戀愛,那就太好了!
向來對一切都保持樂觀態度,紀離一邊哼著歌一邊洗好了澡,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浴室。
另一邊,齊暮楚已經在另一間浴室也洗好了。
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照舊。
只是第九次以后……
紀離:?
???
第二天早上,紀離在響了兩遍的鬧鐘聲中勉強坐起,拖著沉重的身體,扶著腰,還有點懵逼……
昨晚……他們整了幾次?
一開始發現不只九次的時候紀離還能數清楚次數,十、十一、十二。
再后來他的意識就游離了,再也數不清了……
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,重點是齊總他昨晚,到底怎麼了?
醒來以后發現臥室里空空如也,紀離倒不覺得奇怪。
以往齊暮楚偶爾回來住時也是這樣的,通常紀離醒來時對方已經不在了,不是早早起來辦公,就是出去晨練了。
不過今天應該不是晨練吧……紀離想。
畢竟昨晚上的齊暮楚已經很令他驚訝了,一個人的體力和精力不可能旺盛到那種程度吧……
那還是人嗎???
出于好奇心,紀離還是第一時間起身,想看看齊暮楚這會兒在干嘛呢。
推開隔音較好的臥房的門,斜對面齊總的私人書房里傳來比較嚴厲的說話聲,是齊暮楚。
“綏州的業務盡快收尾,尾款的事你再去催一下。建城那邊先不用管他,另外濱城這邊要盡快調回人手……”
聽著對方有條不紊地安排工作的嗓音,紀離站住腳步。
齊暮楚向來干練,雷厲風行。
尤其是交代工作的時候,就連單純只是在邊兒上的紀離都會感覺到一種快節奏的壓迫感。
紀離下意識不想靠近,齊暮楚獨有的冷淡、充滿批判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:“復星實業的宋總?他還敢提要來見我?……可以安排他來跟我見一面。不過轉告他,打高爾夫就不必了,那東西不環保。再說我對那種小球也不感興趣。”
紀離:“……”
對,除了嚴厲外,齊總有時候還很毒舌。
雖然依舊只在偶爾見他工作時感受到過這一點,但或許是齊暮楚一直在工作,紀離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嚴苛,冷漠,實事求是但又高高在上。
以及一種掩藏在規整西裝下面的狂傲……
拿夜卿總結的話說,就是一半貴氣、一半痞氣。
這也是社恐大作家為什麼一直很怕齊總的原因……
紀離站在原地愣神的功夫,齊暮楚已經握著手機從書房里走了出來。
一見紀離就站在臥房門口,他說話的嗓音一頓,言語上的譏諷和冷漠也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:
“……我吵醒你了?”
“抱歉。”
電話那邊的助理沒反應過來,以為齊總還在跟他對話,登時受寵若驚地表示:“啊?沒、沒有……”
直至聽見那邊紀離的聲音,才知道齊總后面根本不是跟他說話的……
一瞬間辨認出紀離聲音的助理瞬間閉嘴。
……就說嘛。
老板怎麼會突然那麼溫柔……
紀離按了按自己頭上豎起的頭發,表示:“沒有。”
他也注意到齊暮楚前后語氣的變化之大。
作為被區別出來溫柔對待的那一方,他有些不適應。
盡管齊暮楚從沒對他兇過,但這一年的相處里,這個場景似乎還從來沒有發生過,他也就還沒體驗過齊總的這種轉變……
齊暮楚這次回來的轉變可不小。
昨天晚上就著實驚到他了……
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腰,紀離才猛地想起來,昨晚臨昏睡之際,自己擔心的問題: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起來去上課了……
“對了,我今天早上還有課,我得先走了!”
說完他不再理會齊暮楚那邊,轉身回屋里換衣服。
學校的第一堂課是八點半開始,紀離今天恰好就有一節大三的物理課。
作為一個對各項事務都抱有充分好奇、經常因為研究而物我兩忘的人,紀離的時間觀念并不強。
但在他信念里也有一些絕對不能遲到的時候。
在學校里給學生代課就是其中之一。
紀離迅速沖回房間洗漱,齊暮楚跟進去的時候,青年已經匆匆沖過澡,頭發還是濕的,白玉似的無暇面頰上猶掛著一絲水痕。
“這麼急?”齊暮楚在青年的背后站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