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不悶。”許則說。
“那不想出去玩嗎。”陸赫揚的手按在許則背上,“和我。”
“……想。”許則終于還是問,“那之后,會怎麼樣?”
“之后你回研究院,我回基地。如果我有時間,我會去找你,如果你有空,也要記得回首都找我,還要記得每天都和我打電話。”
奇怪的感覺消失了,許則整個人放松下來,點點頭,說:“好的。”
手機響了,陸赫揚伸手過去幫許則拿手機,他看了眼來電人:“賀蔚。”
擔心是池嘉寒出了什麼事,許則立刻接過手機接起來。
“聽說你回首都啦。”賀蔚開門見山,“公寓在哪里,我去找你。”
“有什麼事嗎?我這幾天不在公寓。”
“那在哪呢?”
陸赫揚低頭捏著許則的手在玩,許則想了想,回答:“在朋友家。”
“哪個朋友?”
許則沉思,然后說:“一個朋友。”
“特別好。”賀蔚發出詭異的一聲笑,“我們小則,對答如流呢,晚安。”
結束了這場短暫而莫名其妙的通話,許則放下手機,不太明白地問陸赫揚:“賀警官是什麼意思?”
“不清楚。”陸赫揚笑笑,“可能只是想夸夸你。”
只有幾秒,和賀蔚的通話就從許則腦子里飛馳而過,沒有留下什麼痕跡。許則重新回到和陸赫揚的對話中,他發覺自己今天有很多問題,而陸赫揚白天都很忙,明天不一定有機會問。
“想說什麼?”陸赫揚用賀蔚的語氣,“我們小則。”
許則抿了抿唇,問:“徽章,要給我嗎?”
“什麼徽章。”
“你之前給過我的,空軍的榮譽紀念徽章。”許則詳細地向他描述,“背面有你的名字和軍銜。”
陸赫揚一副受到點撥的樣子:“啊,記起來了。”
“給我嗎?”許則很有勇氣地再次問。
“那個已經不夠貴重了。”
怎麼會,許則認真地說:“那個很貴重。”
“是嗎。”陸赫揚笑起來,“好,明天拿給你。”
第二天晚上,許則和陸赫揚出發去機場。在飛機上睡了近七個小時,他們降落到另一座城市。
落地后吃了個早餐,陸赫揚去提車。迎著火紅色的朝霞,車子穿過市區,駛向廣闊的郊外。
許則沒有再問目的地是哪里,就像很多年前的生日,那場日落時的私奔,許則同樣沒有問。
只是這次陸赫揚向他承諾了安心的結局,而不會對他說‘不等的話也沒關系’。
太陽漸漸升起來,許則降下窗,帶著草木清香的風灌進車里,將他們的頭發和襯衫吹亂,許則轉頭就看見陸赫揚嘴邊的笑,和七歲、十八歲時一樣,沒有什麼不同。
因為很高興,許則也跟著笑起來。
幾個小時后許則就笑不出來了。
客艇在靠近岸邊時放慢速度,許則打量著這座濱海小城,是和繁華都市完全不同的風情。直到陸赫揚抬手朝碼頭揮了揮,許則跟著望過去,隨后怔住。
陽光明麗,他看到林隅眠,看到陸青墨,以及陸青墨懷里那個漂亮的小omega。
海浪推得船只不斷搖晃,許則卻一動也不動地佇立著,緊張到肩背僵硬,最后他問陸赫揚:“不是出來玩嗎?”
“是的。”客艇靠岸,陸赫揚牽住許則的手,帶他邁上碼頭,說,“來我姐姐家玩。”
第99章
比起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到陸赫揚的家人,當下還有一件事更讓許則在意——他和陸赫揚正牽著手,光天化日,眾目睽睽。
許則試著把自己的手抽出來,未遂。
陸赫揚轉頭,詢問的表情。
“先不要牽手了。”許則低聲提醒他。
“怎麼了,又不是在偷情。”話是這樣說,為避免許則有負擔,陸赫揚還是笑笑松開了他的手。
“許醫生。”等兩人從出口走出來,林隅眠問許則,“飛機上補過覺了嗎?”
“叔叔,嗯。”許則毫不自知地說著一些顛三倒四的話,“補過覺了,在飛機上。叫我……叫我許則就好。”
陸赫揚抬手在許則背上輕輕拍了拍,向他介紹陸青墨:“林云川,我姐姐。”
許則以前只見過陸青墨兩次,記憶里是精致卻難掩疲憊的外交官,但眼前的omega十分松弛自然,目光溫柔而明亮。
“塔塔。”陸青墨說,“叫舅舅。”
“舅舅。”塔塔聽話地對許則叫了一聲,然后她看向陸赫揚,有點陌生的樣子,“這個,這個……”
“這個也是舅舅,不認得啦?”陸青墨把她塞到陸赫揚懷里,“不認得就再認一下。”
塔塔仰頭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了陸赫揚一會兒,才叫他:“舅舅。”
陸赫揚摸摸塔塔的腦袋,問陸青墨:“姐夫呢?”
“他上午有課。”
去陸青墨家的路上,林隅眠和陸青墨向許則介紹城里有趣的小店或建筑,在路過一家甜品店時,坐在陸赫揚腿上的塔塔突然開心:“停停圈,停停圈……!”
“她喜歡吃這家的甜甜圈,不過她還太小了,所以要把上面的奶油刮干凈,只給她吃一點面包。”陸青墨一邊開車一邊說。
塔塔扶著陸赫揚的手腕站起來,伸長手拍許則的肩:“舅舅,舅舅,停停圈,塔塔,吃!”
被叫昏了頭的許則幾乎想馬上請陸青墨停車,他去買甜甜圈,但是陸青墨說:“塔塔小朋友,找舅舅也沒用,吃完飯才可以吃甜甜圈。
”
塔塔很難過,而許則看起來比她還要難過,陸赫揚只笑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