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。”白洋看向紀謙,收回自己想說的那些,語氣認真,“哥哥你等我一下,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,等我回來和你說!”
不管怎麼樣,還要把那邊的問題先處理到,免得什麼時候又突然出現,然后過來打亂他的計劃。
紀謙微側身,也看見了前面的陸繹旻等人,點頭道:“好,我等你回來。”
白洋握著拳:“我馬上就能解決!”
說罷,他就往前面跑了過去。
甲板其實非常大,中間還各種里面的空間,他從這一尾,徑直跑到前面去,噔噔噔走下樓梯,卻并未全部走下,只是站在樓梯上,叫住了正要離開的人:“陸繹旻,你等一下!”
陸繹旻轉身回看,穿著一襲白色西裝的年輕人急匆匆跑向他,氣喘吁吁地站在樓梯上:“白洋?”
他遲疑地開口:“你來找我嗎?”
白洋站直身子,喘了口氣平息呼吸:“陸繹旻,我想問你,你為什麼要來岷江,還來打擾我?”
不過他多想,他總覺得這一次陸繹旻出現在岷江,就是因為他。
那麼陸繹旻這樣的人,為什麼要因為一只金絲雀而跑到這里來?
陸繹旻抿直嘴角,在夜色下似乎有些難以分辨神情,他語氣干澀:“我......我有些不習慣。”
白洋怔然地看著他:“不習慣?”
第一句話說出去以后,接下來的話就變得容易了許多,陸繹旻扯了扯嘴角:“是,我不習慣別墅里沒有你的身影,也不習慣你不在我身邊,更不習慣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。”
手機里不再傳來早安午安晚安,不會有連續不斷的鈴聲和活潑的語氣喊他:“陸繹旻,我的早餐是包子,你吃早餐了嗎?要注意養胃~”
別墅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消失了,彩色的地毯,搞怪的貼紙,會唱歌的風鈴......再沒有深夜回去時,有一個人站在樓梯上,笑著喊:“陸繹旻,你終于回來啦!”
每次回到竹苑時,都會發現,這里很空,為什麼這里突然變得這麼空蕩蕩的?
吹進來的風,都是風的聲音,沒有掛在門窗上的風鈴叮叮當當鼓舞著風情與歡愉。
是冷的,涼的。
環顧四周,這棟熟悉的別墅,一晃眼變得陌生起來。
這棟別墅變成了三年前,白洋還沒住進來的樣子,一切都是這棟別墅本來的樣子。
竹苑原本就是這樣空......
公司里不會再出現一個笑容燦爛的人突然出現,雙眼亮晶晶對著他說:“陸繹旻,你下班了嗎?我們去約會啊。”
......
明明他讓白洋住進了竹苑,那是他私下獨處的地方。
明明他縱容白洋隨意改造著那棟別墅。
明明他一直皺著眉頭聽連續不斷的鈴聲卻從來沒有打斷過。
明明他都讓白洋去了公司最頂層......
他卻沒有意識到。
直到這個人遠離。
陸繹旻語氣沙啞:“白洋,你能回來嗎?”
白洋眨了眨眼睛:“你的白月光已經回來了,為什麼不和白月光在一起?”
陸繹旻解釋道:“我和施源早就已經過去了。”
十年前,施源母親病危,他隨母親遠赴英國,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感情就散了。
只是不知為何,他多年來沒有遇到合適的人,周圍的人都說是在等施源回來,他說了幾回,他們就像是沒聽懂一樣,他便也沒在意。
久而久之,施源就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,只是他以為施源不在意。
他突然想起施源剛剛的那個眼神,心下恍惚難平。
心神動蕩不安。
施源......
他不會一直以為自己在等他回來,所以他才回來了。
看見陸繹旻的這個表情,白洋露出一個笑:“陸繹旻,你和施源說清楚過嗎?”
這一刻,施源變成了施源,不再是那個白月光。
陸繹旻幾乎難以發出聲音,像是被風吹遠了一樣:“沒有......”
白洋又接著問他:“那我是施源的替身嗎?”
“你?”陸繹旻站在岸邊。
濃郁的夜色中,他恍惚想起那個晚上,是初見白洋那一天,那是一個夏天的晚上,晚風還帶著焦熱,他內心煩悶,需要應對這次的應酬。
他站在樓梯之上,無意間偏頭往下看去,白洋和他的朋友們在卡座上喝酒,不知道聊到了什麼,笑得肆意燦爛。
他的心就變得平靜起來,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,待旁邊人問起怎麼站在這里呆住時。
那一剎那,和施源認識的那個夏天開始浮現。
施源也是這樣,初見時站在樹下笑,兩個人的笑像是重疊了一般,便隨口道:“我看那個小孩和施源有些像。”
他終于想明白,不是和施源像。
也不是笑容在重疊。
是久違的心動之意在重疊。
陸繹旻咽下滿腹的刺痛,手背上的青筋直迸跳:“不是,沒有替身這種說法,你就是你,是白洋。他就是施源。”
他發出難以自制的痛苦之聲:“是我弄錯了。”
他雙目赤紅,仰頭看向樓梯上的小王子:“白洋,你能原諒我嗎?”
白洋低頭看向他:“不能,我怎麼能原諒一個總是冷暴力我的人,包養我的時候,還去包養別的小明星......”
陸繹旻幾乎慌亂地解釋:“我沒有包養你的時候,還在包養其他人。